石臺下發出的聲音彷彿來自地獄,讓人聽得心肝打顫,手腳發軟。
“哭嚎”聲中,我們誰都沒顧得上看那巨大的石猴,恍惚間只覺得地面微微有些顫動,似乎有什麼龐然大物從地下經過。
等到我睜開眼,就見西面的大石猴已經側身翻轉,露出了一扇門戶。
見海夜靈仍然趴在我懷裡哆嗦,我只好輕聲說:“總啊,沒事了。現在不是佔便宜的時候,咱們時間有限,等出去了,我讓你抱個夠哈。”
一句話說完,我忽然覺得不對勁。
我的襯衫用來做了火把,上身是赤著的。
海夜靈的臉貼在我肩上,兩人肌膚相親,我怎麼就感覺毛扎扎的?
藉著火光低頭一看,就見她原本烏黑的長髮,竟變得有些發黃。
“那究竟是什麼?太嚇人了。”海夜靈聲音兀自有些發顫,緩緩把頭抬了起來。
這一抬不要緊,看清她的樣子,我猛一哆嗦,魂兒差點嚇出來。
她原本白皙細緻的臉上,竟然生了一層金色的毛,眼珠也變得有些發綠!
金毛順著她的臉,沿襲到她修長的脖子,而且還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繼續蔓延擴散。
“謝安,怎麼了?”海夜靈回頭看了一眼石猴,“門開了!”
我勉強鎮定下來,儘量用緩和的語調說:“總啊,你記住,不管發生什麼,我都在你身邊。有我在,你一定不會有事,無論遇到什麼坎兒,都能跨過去。”
海夜靈怔了怔,喃喃道:“那一年在船上,你就是這麼對我說的。”
我勉強笑笑,“我真的想不起來了。”
海夜靈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問:“我怎麼了?”
我嘆了口氣,這女人聰明的很,一旦鎮靜下來,立刻就想到我不會無緣無故說這些話。
“你長毛了,變成猴子了。”我故作淡定的說了一句,說完,自己先嚇了一跳。
她現在一臉半寸長的金毛,頭髮也變成了金色,乍一看可不就像是隻大猴子嘛。
說話的工夫,金色的毛髮已經蔓延到了海夜靈的手臂。
海夜靈駭然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又下意識的摸了摸臉,渾身止不住的哆嗦起來,“怎麼會這樣?”
“沒事,基因突變,返祖現象而已,回去抹點脫毛膏就好了。”我拉著她站了起來。
回想之前的經歷,似乎只有蛇屍火把發出的香味,和剛才恐怖的‘哭聲’最古怪。
海夜靈變成這樣,多半和這兩件事有關。
“為什麼我長毛了,你沒長毛?我們一直都在一塊兒的!”海夜靈帶著哭腔問道。
我哭笑不得,“總,這個問題我真沒法回答你。”
我又安慰她兩句,來到西邊的石猴前,把火把伸到開啟的門戶內照亮。
可這處空間著實古怪的很,火光照進去,像是被黑暗吸收了一樣,只能照到極短的距離,根本看不清深處有什麼。
我毅然拉著海夜靈走了進去,這時她的手上也已經長滿了毛。我更感覺自己是和一隻大母猴在一起。
蛇屍做的火把很耐燃,過了這麼久,才燒了不到二分之一。
先前那股怪異的香味已經沒有了,這更加令我肯定了之前隱約生出的一個想法。
在看到怪蛇的那一刻,我就覺得莫名的詫異。
雖然說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可蟲子在蛇頭上築巢寄生,蛇還能遊動,這也太反自然了。
那時我忽然想起一個人,一個我恨到骨子裡的人——孟剛。
老白說他中了降頭,所以體內寄生著汲取元陽的綠色甲蟲。
降頭起源於蠱,怪蛇頭上生蟲,會不會和蠱有關?那種奇特的香味,是不是蛇頭上的蟲子燃燒發出的?
等看到石臺上人形凹槽裡的那些孔洞,怪異的感覺更加強烈。
那不像是人工鑿出來的,倒和怪蛇的蛇頭有七分相似,更像是蟲子的巢穴。正因為想到這一點,我才放自己的血滴進石槽。
這神秘的所在,似乎和猴子、蟲子有著不可分割的連繫。
我們到底在哪兒?如果真是在一座墓裡,那這是誰的墓,這座墓又在什麼地方?
“謝安!”海夜靈拽了拽我的手,聲音發緊道:“那邊好像有人!”
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黑暗中果然隱隱約約有個人影蹲在那裡。
我將火把交到她手上,把皮帶抽出來當做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