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她連哭泣的隱密空間都是奢求。
她只是不太明瞭,為什麼她的病床會是在亞傑爾的房間?就算是潔西卡的要求,但還有其他的客房,為什麼他堂堂一個伯爵要將他的床讓給一個小小的女侍呢?
她總是捉摸不著他的做事行徑,太難猜了。就像他對她的態度一樣變幻英測,誰知道他下一秒會以什麼樣的表情面對她。
她抬起眼,目光掠過光頭醫生頭顱的上方,落在斜靠在窗邊,默默看著在她床邊,忙得手忙腳亂的一群人的亞傑爾。
在四目交接的那一剎那,她的心猛地一跳。
因為他溫柔的目光,因為他嘴角微牽的寬懷笑薏。
她不在乎加諸在她身上的缺陷,她自信能堅強的挺過,但他充滿暖意的目光卻引發了她的淚腺,溼濡了睫毛,淚水隨著眨動而滾落雙頰。
為什麼他要用這種目光看她?是因為她救了沽西卡嗎?那如果事過境遷,他是否又會回覆到原來那個嚴厲、不假辭色的伯爵?!
“怎麼哭了?”潔西卡急急的問。她忘了自個兒頰上還掛著兩行淚。
亞傑爾快步走過來,輕輕推開醫生,“哪裡痛?”
哪裡痛?她已經分不清楚哪裡痛了。她覺得全身上下無一不痛,尤其是心痛得緊。海諾搖搖頭,別過臉,粉頸微垂。
“她傷口包紮好了嗎?”亞傑爾轉頭問醫生。
“伯爵大人,已經好了。”
“那你們先下去吧!”亞傑爾對眾人命令。
“可是我想陪陪她。”潔西卡淚汪汪的大眼可憐兮兮的眨動著。
“先給我時間,好嗎?”
潔西卡看了特南一眼,再看亞傑爾,兩人堅定的神情,令她只有迫於無奈的點頭。眾人離去,房內只剩下亞傑爾跟海諾兩人。
海諾抬起頭,眼淚已經收住。
“有什麼事要跟我說嗎?”
他應該不會停止僱用她吧!雖然以她目前的情況所能做的事,可能比小小年紀的貝衣還少,但看在她是為了他家人而受傷的份上,他應該不會做這種打算的。亞傑爾拉過一把椅子坐在床邊,雙眼定定的看著她。
“以你目前的情況,你已經不再適合服侍潔西卡了,城裡的繁重工作更不用說了。所以從今天起,你不再是庸僕的身分了。”他笑眼看著她。
海諾瞠目結舌。她只是隨便猜想一下,怎麼就成真了?!如果她不待在城裡,她能去哪裡?她這個樣子……不要說來歷不明了,根本不會有人僱用她,她當真會餓死在外頭的。
想起他之前對她動輒得咎的模樣,也許她真的在不知情的狀況下得罪了他,而他也跟撒曼太太一樣,將她視為眼中釘,趁此機會將她除之而後快。他是這種落井下石的人嗎?海諾盯著他,觀察著他的眼神。他維持著先前的溫柔,比他親手為她擦藥的時候,比她在逃跑的月夜,他與她並肩而坐時的神情還要柔和,還更……多了一些什麼。“那我要做什麼?”
她不會錯看他這份溫柔的,她寧願相信他另有安排。他一向愛惜著下人,不輕易做懲處,就算他真的為了她不明白的原因而討厭著她,但在她捨身救了潔西卡之後,就算再恨,他也不會趕走她了。是的,他不會的!她提著心,屏氣凝神的等著他的回答。
亞傑爾抓過她的右手,輕輕的將之闔在他兩手之間。
“這是寫出美麗文字的手,你就待在我身邊,為我處理一些公事吧!”
淚霧在眼眶裡盪漾,她因為驚喜而說不出話來。
“好不好?”他輕輕問著地。
他需要徵詢她的同意嗎?他可是堂堂一名伯爵啊!她點點頭。
亞傑爾手輕觸海諾臉上的藥布,海諾情不自禁的瑟縮了一下。
這是一道很深的傷口,除非回到二十三世紀,否則不可能完全消除。她所帶來的藥頂多只能減少疤痕上的色素沉澱,讓疤痕不致看起來那麼的可怖。而在未來,她已跟美麗無緣。“是我來得太慢,才害你受到傷害。”每每想起,他就忍不住自責,“對不起!”在她的驚愕之下,他緊緊抱住了她。她嚇了好大一跳,更讓她驚異的是,他還吻了她。
他只是輕輕一碰,但海諾在驚嚇退去之後,則是滿臉的紅潮。
還要再等她兩年嗎?他連兩分鐘都等不及了。
當她活生生的在他眼前轉動著憂愁的眼,粉紅的唇瓣相疊、張開,他怎麼能只是這樣看著而已?!他強烈的想碰觸她,想用他的唇、他的手,他的全身感官去感受到她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