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與衣角硬生生被扯滑落時，方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聽到的一切，他說他不想看她的臉，還說她的眼淚是卑微的眼淚。

是嗎？

她莫名其妙被他叫到了這裡，又聽到他莫名其妙的說要分手，說出這麼多傷她的話。

她是多麼一個驕傲的人，竟然這樣放低自己，放下自尊。

望著他那孤傲，冷傲的背影，心中巨痛不已，方瑜身上向前一傾跪了起來伸手一把再抓住他衣角，借力讓自己站了起來，就這樣站在他的身後。

強烈的陽光下，照耀在她的臉上，身上，都是那麼冰冷至極。

“如果我說不呢？你想怎麼樣？繼續說出更多的狠話嗎？”目光冷冽，倔強，直直的凝著他的身影。

季灝譯聽到她的話，眼露悲愴，倔傲得像一座冰山，怎麼都不可能融化，聲音還是那麼低沉，堅定：“那隨便你吧！反正我已經跟你說清楚了，如果你非要堅持，那也只好隨你，我很累了。”話落，直接邁步側身欲要離開。

方瑜一把拽住他手左手，一步跨到他的面前，直接擋住他的去路，抬頭，眼睛看著他的冷漠的臉，眼淚怎麼都不忍不住，盈出眼眶。

“今天你不說清楚，我不會讓你離開。”

手腕被她緊緊拽住，她的手那麼涼，幾乎涼進了他的心裡。

就算這一刻再怎麼的堅持，執拗，可心像被凌遲一樣的痛。

季灝譯也不甩開她，任由他緊緊握著自己的手，面色冷漠得沒有一絲溫度，眼神也透著冷冷的絕意，嘴角輕勾，冷笑出聲：“我說得還不夠清楚嗎？我已經不愛你了，難道這個理由還不夠嗎？”

“不夠。”方瑜直接低吼打斷，死死的摳緊他手，深怕一放，他就消失了，眼睛模糊朦朧，幾乎被眼淚看不清他的俊美的容顏，卻還是不肯鬆手，聲音哽咽的沙啞：“如果你覺得一句我不愛你了，就能將這兩年的感情抹去，扼殺了嗎？不夠，遠遠不夠，我要的是真相，我要的是你的真心話。你難道對我說一句真心話都不肯嗎？如果你還想用一句我不愛你就打發我了，那你真是太小看我方瑜了。”

“那你想怎麼樣？我都說我不愛你了，你還要這麼死纏難打的有意思嗎？”季灝譯眸色閃爍，冷冷睨著她，一字一句：“請你放開手，我真的不想看到你。”

“你別跟我說這些話沒用，我從你的眼中看到了閃爍，逃避，糾結，痛苦，如果你真的不愛我了，為什麼有這麼多的情緒在眼中流動呢？”

“你想得太多了吧！我只是不想浪費時間和你說這麼多。”季灝譯眸光流轉，似在逃避著什麼，用力甩開她的手。

“是你媽媽不同意我們在一起是不是？自從哪天你帶我回家以後，你很少約我，就算見到我也不怎麼說話？如果不是因為你媽媽不同意，我真的找不出什麼理由來說服我自己。”方瑜就那麼拉著他，眼睛紅紅的，一瞬不瞬的望著他。

除了想到這個理由，她真的想不出還有理由讓他說出這些話來。

“這事和我媽一點關係也沒有，是我自己的決定，你分手也不好，不分手也好，反正我以後不會再見你。”

“你不後悔嗎？”方瑜眼淚落下，低聲輕問。

季灝譯看她一眼，沒有回答，因為他根本無法回答。

他從開始說第一句話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後悔了，現在可以說他後悔死了，可已經無路可選了。

見他不語，方瑜心頭欣喜，眼中染起層層喜悅：“我就知道肯定是有原因你才會說出那些話，我不會在乎的，所以，哪些話是不算數的是不是？”抓緊他那顫抖的手，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聽著她的話，他心頭一沉，眸光一凜，睨著她眼中的那一抹歡喜，“方瑜，你是不是沒有自尊心呀？還是你聽不懂我說的話？”

什麼....

他說她沒有自尊心？

方瑜一震，瞳孔微睜，心裡一痛，不可置信。

“放開。”季灝譯看她那麼錯愕的表情，眸色一深，用力的甩開她緊拽著的手，邁步要越過她往前走。

“是不是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了？”方瑜又擋在他的跟前，眼神冰冷。

季灝譯看她一眼，眸光閃動，抿緊唇不語。

“我方瑜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在一個男人面前低聲下氣過，這樣的不要自尊，我再問你一次，你真的決定了嗎？”方瑜緊緊的凝著他，聲音帶著絲絲顫抖。

這是她最後一次問他了，也是她給他最後一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