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樂山一聲沉悶的槍聲結果了戴笠小舅子毛子業的小命,也結束了關錦璘一行的重慶之行。
黃昏時辰,關錦璘11人離開歌樂山;向渝中區的星臨軒酒樓走去。
天空中漂浮著灰濛濛的火燒雲,長江、嘉陵江上空籠罩著厚重的霧氣;霧都之城的黃昏你說她妖豔、冷酷、陰霾、似乎都有道理。
要不是敬遠鑫在星臨軒酒樓給戴笠的小舅子毛子業擺設酒宴,就不會有關錦璘怒砸餐館的英雄壯舉在報紙出現。
要不是《大公報》、《新華日報》連篇累牘地登載關將軍的大幅照片,和吃貨現場的饕餮影象;也就不會有幾十萬重慶市民自發的遊行抗議政府腐敗行為活動。
從法理上講,蔣介石的重慶政府是民國建立以來最腐敗的一個政府;政府裡面派系林立,勾心鬥角;官員們貪汙腐敗,私豪宅納小妾之風盛行;不來一場群眾性的遊行示威活動,煞煞每況愈下的頹廢社會風氣;戰勝日本帝國主義只能是紙上談兵。
關錦璘似乎意識到這一點,儘管怒砸餐館純粹即興行為;但卻起到四兩撥千斤的作用,撥動了重慶市民心中早就緊繃的那根琴絃;彈奏出一曲時代的最強音,戰時首都重慶的社會風氣得到一次整飭。
蔣介石從心底裡感激關錦璘,可對關錦璘明目張膽地提出釋放共產黨人李繼剛卻十分憤怒。
兩項相抵,蔣介石還是覺得關錦璘功大於過;才滿足了他們一行必殺戴笠小舅子毛子業的願望。
關錦璘請求誅殺毛子業是為了打壓戴笠,蔣介石心中明白;戴笠是蔣介石的心腹不能被關錦璘弄下去,蔣介石才使出丟卒保車的手段;讓最高法院經過審判判處毛子業死刑。
一個**專制的國家,法律還不是黨魁的擺設?黨就是國,國就是黨;黨魁就是法律,這個大家心中都明白。
但蔣介石還是要走走形式,做做樣子。
不管怎麼講,毛子業還是被推上斷頭臺;也算關錦璘他們的勝利。
關錦璘進入重慶後從謀劃到最後實施,基本沒走多少彎路地達到震懾戴笠的目的,遺憾的是營救李繼剛原地踏步。
關錦璘已經預料到,營救李繼剛將是一場嚴酷的鬥爭;儘管李繼剛只是一個無關重要的人物,但圍繞他的關押——釋放——營救——將有一場驚濤駭浪。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是關錦璘的性格,他已經做好出擊戰鬥的準備。
眼下,關錦璘要趁這黃昏之際答謝星臨軒酒樓的老闆敬遠鑫。
關錦璘11人走進酒樓時,敬元鑫早就擺好兩桌酒宴等候關錦璘;他要答謝關錦璘一行。
誰謝誰似乎已經不很重要,重要的是關錦璘當著委員長和蔣夫人、宋子文、林主席以及和復興3位閣老的面,淋漓盡致地將鴟鴞(chixiao——吃消)戴笠羞辱一番;打了打鴟鴞戴笠的囂張氣焰。
鴟鴞就是貓頭鷹,關錦璘之所以把戴笠稱作鴟鴞,那是因為民間把這種鳥視為不吉祥的兇鳥。
鴟鴞夜晚棲在誰家屋頂上嚎叫,誰家準會出邪事——不是死人就是家道中落走上衰敗。
鴟鴞是凶煞星?是耶非耶難做認定,但鴟鴞晚上的叫聲實在是瘮人——“骨碌碌陡”的叫聲被傳為“閻王叫你走”的諧音。
民間傳說鴟鴞是索命的黑白無常,奉閻王爺之命前來送達死亡通知書。
鴟鴞站在誰家屋頂上嚎叫,就是通知這家的主人跟它走。
主人不敢違命,陰魂乖乖跟著鴟鴞走,鴟鴞會領著主人的陰魂過七道關——鬼門關、黃泉路、三生石、望鄉臺、忘川河、孟婆湯、奈何橋。
而三國曹植有《贈白馬王彪》詩——鴟梟鳴衡軛,豺狼當路衢。
鴟梟:一種性情兇狠的小鳥,喻小人。衡軛:衡,車轅前的橫木,軛,橫木下夾住馬頸的曲木。衢即柴道路也。
這兩句詩的大意是:鴟梟在車上叫囂,豺狼在路上橫行。
惡鳥在乘輿之旁,喻君側多惡人;豺狼橫行,喻奸邪當道。兩句詩文比喻小人得志,正直的人處境危險。
戴笠做特務頭子,就是委員長手下的黑白無常——鴟鴞。
餐桌上擺滿時興的菜蔬,還墩了一罈子瀘州老窖白酒。
關錦璘蹙蹙眉頭道:“敬老闆這是要把我們送上軍事法庭嗎?難道忘了前幾天晚上關某在這裡怒砸餐桌的事!”
“小人哪會忘記!”敬元鑫誠惶誠恐道:“一碼歸一碼,小人那天夜裡是被毛子業所逼花費90塊大洋給那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