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即將告別人間時,天寶市下了一場大雪;這雪下得忒大,一下就是三天,地面積起50公分厚的雪層。
大雪落地的那一天,一股寒流又從陰山河套平原那邊席捲過來;天寶市迎來20年來最寒冷的冬天,氣溫下降到零下15度。
雪落古城的前一天,容詩棉從紫荊村返回1號大院。
百里棉田的棉花收穫完畢後,容詩棉把農工貿公司的業務交由林大磊、張宏基等人處理;坐上游念國的小汽車回到天寶市。
容詩棉此次回家的主要目的是要告訴關錦璘,他在秋天下的種子已經有了結果;可能還是雙胞胎。
容詩棉經受了棉花垛子被點燃焚燬,自己做人質死裡逃生的苦難經歷;竟然有了身孕,真乃物極必反佛極泰來。
容詩棉想讓關錦璘樂呵樂呵,興致勃勃走進家門,屋子裡卻沒有人;但一股溫暖的氣流迎面撲來,容詩棉心身一下子舒展開來。
“屋裡哪來暖流,跟在英國留學時的感覺不差上下!”容詩棉自顧自地說著,在屋裡走來走去細細盯看。
容詩棉在英國留學時知道大不列顛島屬於海洋性氣候,夏天涼爽平均25攝氏度;冬天還是比較冷的,暖氣要從每年的九月底開到第二年五月,大半年時間。
英國的房子多數是獨立家庭供暖,容詩棉租住的房東負責給真個房子供暖;熱水也是常年不斷。
容詩棉很享受英國的供暖設施,當然英國是發達國家超前中國100年。
容詩棉的爸爸容天尊是上海灘獨一無二的民族企業家,過冬天也沒容詩棉在英國享受。
關錦璘在1號大院的寢室建成後,配套取暖設施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過冬只能使用中國傳統的木炭火盆。
那時候容詩棉一圍到木炭火盆跟前就能回想起她在英國的生活,而在紫荊村她睡的是火炕也是相當舒服的。
現在回到1號大院的寢室竟然有種暖氣的感覺,容詩棉還真吃驚不小。
容詩棉四處覷看,屋裡不見取暖設施;暖氣從什麼地方散發出來的?
終於,容詩棉看清楚暖氣來至地下,客廳、臥室全是暖烘烘一片。
容詩棉驚詫不已地在室內走動著,不住聲地嘟嘟著:“去年冬天還是用木炭盆子取暖,今年就變成地暖了;真是幾天不見當刮目相看!這是誰弄得?”
寢室的地暖是銀子、尒達、劉小頭三人構思,尒達的姥爺、舅舅發軔;尒達爸爸莫天偉設計搞定的。
在此之前,關錦璘的寢室冬天取暖用的是木炭;木炭是放在一個大火盆裡面,火盆是銅製的;把木炭放在裡面熊熊燃燒達到取暖之目的。
去年那陣子,關錦璘跟銀子、猴子、尒達、劉小頭四人圍住火盆取暖時,凝視熊熊燃燒的炭火;禁不住吟誦起唐朝詩人白居易的《賣炭翁》來:
賣炭翁,伐薪燒炭南山中。滿面塵灰煙火色,兩鬢蒼蒼十指黑。
賣炭得錢何所營?身上衣裳口中食。可憐身上衣正單,心憂炭賤願天寒。
夜來城外一尺雪,曉駕炭車輾冰轍。牛困人飢日已高,市南門外泥中歇。
翩翩兩騎來是誰?黃衣使者白衫兒。手把文書口稱敕,回車叱牛牽向北。
一車炭,千餘斤,宮使驅將惜不得。半匹紅綃一丈綾,系向牛頭充炭直。
銀子、尒達、猴子、劉小頭四人圍在火炭旁一邊烤火一邊聆聽著師傅吟誦詩句,心中便覺暖烘烘的。
但用木炭火盆取暖跟後世的蜂窩煤取暖一個道理,一氧化碳長時間在屋內滯留;很容易引起煤氣中毒,銀子就是當場被燻到的第一人。
關錦璘緊急營救,銀子得以清醒;尒達問他:“師傅,我們幾個都沒事,銀子姐姐咋會昏暈?”
關錦璘說銀子是女孩,尒達3人是男孩;男女的體質就是在這些事情上區分開來的。
尒達又問關錦璘古人也是用火盆取暖的嗎?
關錦璘吟誦了一首詩:“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關錦璘吟誦完畢說這是唐代白居易寫的詩,短短20個字把冬天飛雪的夜晚,與朋友圍爐對酒的情趣表現的活靈活現。
用火取暖,早在原始社會初期就有;周口店的那些灰燼就是最好的例證。
後來人們為了挪動火堆方便儲存火種,把火放在燒製的陶器裡面;這個陶器就是最原始的爐或灶。
古人取暖多用木炭,一般人家都有炭盆;盆是銅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