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鎮山神情專注地凝視著梁家輝道:“接著往下講呀!上帝怎麼關掉一扇門又開了一扇窗!”
梁家輝定定神道:“梁某被送到隨軍醫生尤浩然那裡,尤浩然突發奇想;將梁某送回他的老家祈福村交給他爹尤世雄和女兒尤鮮兒;尤鮮兒卻是聖瑪利亞的著名外科醫生,竟然提出來要給梁某移頭換體!”
“著!”塗鎮山拍個響掌道:“塗某當時聽人也是這樣講的,可塗某根本就不相信世上會有這樣邪乎的事;能把一個人的頭割下來換上另外一個人的軀體;梁師長今日一說,看見你活生生的形象;塗某不得不相信這是真的!”
闞大力“吱”地一聲剎車停在路邊,大驚小怪地看著梁家輝道:“這麼說梁師長您是復活人?頭腦是自己的,軀體卻是別人的?”
梁家輝哈哈大笑:“大力兄弟,沒見梁家輝就在你的大屁股車中坐著嗎?還不相信!”
一頓,提高嗓音道:“所以咋能說這命是關將軍給的!”
闞大力道:“關將軍給你做的手術?”
“手術是尤鮮兒做的,但做手術的環境是關錦璘給提供的!”梁家輝喋喋不休道:“關將軍派人將梁某和獲得的軀體弄到少華山穿山洞,沒想到穿山洞的溫度保持在零下18度;尤鮮兒的手術才獲得成功!”
塗鎮山哈哈大笑:“看來這世界上只有想不到的事,沒有做不到的事!”
“所以說參謀長千萬不能做第二個荊軻,我們要用智慧讓委員長心服口服地答應不再驅逐共產黨,槍口對外一致抗日!”
塗鎮山一怔,揚揚手臂道:“梁師長直言,說說你的計謀!”
梁家輝把捷豹A型坦克的照片拿在手中道:“這是我們說服委員長接受關將軍諫言信的頭一把殺手鐧,還有第二個殺手鐧——蜂鳥提供的日本向美國發動進攻的情報!兩把殺手鐧一旦丟擲去,委員長的態度一定會變!”
塗鎮山和闞大力見梁家輝言之鑿鑿,不約而同地笑笑;道:“但願事情的發展越來越好!”
大屁股小汽車穿過觀音山,行駛在蜿蜒崎嶇的秦嶺山道上;蜀道難,難於上青天的情狀被一條砂石公路代替了。
凝視著起伏不定的山間公路,梁家輝突然感慨,吟誦起韓愈的詩《左遷至藍關示侄孫湘》:
一封朝奏九重天,
夕貶潮陽路八千。
欲為聖明除弊事,
肯將衰朽惜殘年。
雲橫秦嶺家何在?
雪擁藍關馬不前。
知汝遠來應有意,
好收吾骨瘴江邊。
塗鎮山一怔,呵呵笑道:“梁師長是兵器專家,對古人詩詞也是如此精到?這是哪一位高人的詩,梁師長如此朗朗上口?”
梁家輝笑道:“這是韓愈的詩!韓愈當年被貶潮州,潮州距京師長安八千里之遙侄孫韓湘趕來同行;韓愈和韓湘至藍天,悲歌當哭揮筆寫下這首名篇!”
噓嘆一聲:“長安距離潮州八千里,天寶距離重慶800裡;韓愈被貶還是去做官,我們3人卻代關將軍給委員長上書;任務不徑相同,精神實乃相似!”
一頓,道:“唐朝憲宗元和14年,皇上派使者前往法門寺迎佛骨,長安一時間掀起信佛狂潮。
“韓愈不顧個人安危毅然上《論佛骨表》極力勸諫,認為供奉佛骨實在荒唐,要求將佛骨燒燬;不能讓天下人被佛骨誤導。
“憲宗覽奏後大怒,要用極刑處死韓愈,裴度、崔群等人極力勸諫,憲宗卻仍憤怒。
“一時人心震驚歎惜,乃至皇親國戚們也認為對韓愈加罪太重為其說情;憲宗便將他貶為潮州刺史。
“韓愈大半生仕宦蹉跎,五十歲才因參與平淮而擢升刑部侍郎;兩年後又遭此難情緒十分低落,滿心委曲、憤慨、悲傷。
“此詩前四句寫禍事緣起,冤屈之意畢見;首聯直抒自己獲罪被貶的原因。他很有氣概地說,這個罪是自己主動招來的。就因那一封《論佛骨表》之罪,所得的命運是朝奏而夕貶。且一貶就是八千里!”
塗鎮山恍然如悟,看向梁家輝道:“梁師長一語中的,塗某明白您說的意思!”
振振精神道:“關將軍這份諫言信不跟韓愈當年上書唐憲宗的《論佛骨表》如出一轍嗎?”
“誰說不是!”梁家輝蹙蹙眉頭道:“關將軍的骨頭似乎比韓愈還硬,剛剛脫離囹圄之災;又要給自己招惹是非!”
“這就是關將軍的秉性,剛正不阿;赤膽忠心!”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