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吭哧兩聲,終究說不出口,敗下陣來。
門外,百里九得意地大笑兩聲,搖搖晃晃地走出院子,就立即有一道黑影無聲無息地飄落在他的跟前,單膝跪地:“主子,太子和三皇子果真如您所料,您離席不消半盞茶的功夫,就在酒席之上較上勁了,酒都喝了不少。外人不明所以,也不敢勸解。”
百里九一改適才的吊兒郎當,將雙眸眯起,精光內斂:“不著急,就讓二人暫且僵持一陣,我再去救場不遲。”
黑衣人拱手應是。
百里九”嗯“了一聲,手腕一翻,從袖口處取出一個調羹,正是適才諾雅與他搶奪的那隻,被他不動聲色地收了起來。
“冰魄,你看看這調羹可有什麼不對?”
黑衣人接在手裡,放在鼻端輕嗅,然後眉頭不由地皺起:“有毒?”
百里九點點頭:“不錯。”
黑衣人不說話,靜靜地等待著百里九吩咐。
百里九思忖片刻,方才開口道:“這毒應該不是她用來毒殺我的,極有可能,是有人想取她的性命。”
黑衣人疑惑地道:“不過一個青樓廚娘而已,應該不會得罪什麼了不得的人物,能夠將手伸進將軍府。”
百里九點點頭:“不錯,此人應該是我們將軍府的人。”
“她自己有沒有懷疑的物件,或者招惹的仇家?”
“她好像不想讓我知道這件事情,試圖隱瞞。”百里九唇角不自覺地微微勾起一點。
“喔?”黑衣人驚訝地抬起頭:“她難道一點都不畏懼?”
百里九抱臂摩挲著下巴:“這個女人不像我們想的那麼簡單。最初我甚至以為她極有可能不是琳琅閣的廚娘林諾雅,擔心是他們安插在我身邊的棋子,帶了人皮面具,所以我故意近身百般查探。
她雖然手無縛雞之力,身手卻相當靈活。她的虎口處有一層繭,骨節明顯,顯而易見乃是常年握劍所致。當然也不排除可能是經常砍柴,做粗使活計的原因。
而且,最為重要的一點,這個女人深淺難測,她的功夫路數極像是邯鄲慕容世家的太極攬月手。
冰魄,你與元寶再命人暗中調查一下她的來歷,不要只侷限在琳琅閣。如今正是牽一髮動全身的關鍵時刻,多少人覬覦將軍府,容不得半分差池。但凡她與他們有一絲一毫的瓜葛,我也絕對不允許。”
叫做“冰魄”的黑衣人俯首抱拳:“小的明白。那安夫人和秦夫人那裡?”
百里九望了一眼安若兮和秦寵兒兩人的院子方向,若有所思地道:“明天開始,這百里府怕是就安生不了了。”
冰魄後退兩步,恭敬地道:“主子放心,屬下斷然不會讓對方有可乘之機。”
百里九向著他揮揮手,冰魄躬身退了下去,一個起躍,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百里九轉身看了一眼院子上的牌匾,在門首大紅燈籠的映襯下,“一念堂”三個大字熠熠生輝。門首兩側,燙金小楷:
一念花開,滿堂繁榮似錦鉛華;一念花落,一世逍遙如素淡泊。
他暗歎一聲,搖搖頭,好像酒意上湧,踉踉蹌蹌地向著前廳走過去。
夜將深,繁華落幕。
喧鬧了一天的將軍府,賓客已經逐漸散盡,花廳裡單設的貴賓宴席也已是一片杯盞狼藉。
新郎官百里九早已經酩酊大醉,伏在桌上幾乎不省人事。
坐在主位上的男子一襲明紫色滾金邊錦衣華服,方臉白麵,濃眉鷹目,懸膽鼻樑,頭戴鎏金鑲嵌東海珍珠頭冠,如今已經有些歪斜。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酒杯裡的酒灑落大半,袖子一片濡溼。
他惺忪著醉眼推趴在桌子上的百里九,百里九嘴裡不知道嘟噥了一句什麼,不耐地揮開了他的手,繼續將臉埋進臂彎裡。
坐在百里九右側的,是一位模樣更年輕的男子,同樣錦衣華服,金絛束髮,生得倒是俊俏,不過目光稍顯陰鶩,不是憨厚敦實之相。
這年輕男子笑得前俯後仰,扯住那敬酒之人的袖子:“大哥,愚弟看今日就暫且饒過小九吧。春宵一刻值千金,更何況還有三位美人正眼巴巴地盼著小九呢。我們識趣一些,否則若是小九明日裡臥床不起,豈不有損他一向風流倜儻,勇猛強悍的威名。日後還如何有臉去琳琅閣吃花酒?”
被稱作“大哥”之人,不懷好意地嬉笑:“這廝今日醉得也太快了些,未見他飲多少酒。他莫不是迫不及待,裝醉打發我們?”
年輕男子奪過他手裡的酒杯,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