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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明日大婚

諾雅夜裡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心裡焦慮難安,一直像有一把遲鈍的鋸子在來回拉扯,令她的心鮮血淋漓。

今天是第二天,明天就是第三天了,她和閣主的三日之約馬上就要到了,究竟是自己死還是他亡?究竟該如何自處?她仍舊無法做出選擇。

屋裡的桌子上放著今天太醫給開的方子煎成的藥,中午的,她偷偷倒掉了,晚上的藥,是楚卿塵親自煎的,端過來遞給她,她答應晾涼了就喝掉的。

她翻身下床,站在視窗向外看,院子裡,楚卿塵坐在那塊石頭上,低聲地吹竹笛,是一首諾雅從來沒有聽過的曲子,纏綿悱惻,悠揚哀怨。

如銀月光,斑駁竹影,悠揚笛聲,舉世無雙的雪衣公子,恍如仙境。

猛然間,竹林裡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毫不協調的噪音,不僅打亂了楚卿塵的笛聲,更攪亂了夜晚的寧靜。

楚卿塵將橫在唇邊的笛子放下來,微蹙著眉頭,一臉的無奈。

“乒乒乓乓”的聲音還在繼續,猶如魔音穿腦,令人無端而生厭煩,哪裡還能平心靜氣?

“怎麼不吹了?我跟你來曲高山流水遇知音,難道不好?”林子裡傳來百里九流裡流氣的聲音,他手裡舉著一個銅盆,一邊走,一邊用一根竹竿狠勁地敲,恨不能將盆底敲出一個窟窿來。

諾雅轉身想走,可是腳步卻像定在地上一般,挪動不了分毫。從竹影裡走出來的百里九,不過是一天未見,卻越發地憔悴了,就連他的目光,諾雅也覺得貧瘠起來,不再光華流轉,波光瀲灩。

他一邊笑,一邊看向諾雅的房間,諾雅慌亂地趕緊一個閃身,躲在了窗戶後面的暗影裡。

楚卿塵自石臺上一躍而下,仍舊溫潤有禮:“可我怎麼覺得我這高山遇到的不是流水,而是要命的泥石流?”

一句話令窗戶後面的諾雅差點笑出聲來,她怎麼忘記了,楚卿塵若是毒舌起來,一點也不遜色給百里九的。

“泥石流你也知足吧,好歹還能與你共鳴,吹給某些人聽,簡直就是對牛彈琴!”

百里九這樣指桑罵槐,諾雅真恨不能立即衝出去,搶過他手裡的臉盆,在他的耳朵根底下,敲上三天三夜,讓他連聲求饒為之。她狠勁捏捏拳頭,忍了。

“伯牙子期,千古至交,伯牙善鼓,而子期善聽。諾雅可能不精於音律,但是能夠體會到我‘高山流水琴三弄,明月清風酒一樽。’的灑脫,‘醉後曲肱林下臥,此生榮辱不須論’的坦蕩與豪情,於此足矣。”楚卿塵淡然反駁道。

諾雅覺得他給自己擦的這粉挺好,為自己的笨拙多少扳回了顏面。

百里九忍不住譏諷一笑:“破鍋要配破鍋蓋,她聽你吹笛子,保證用不了盞茶時間就睡得跟只豬一樣,我這臉盆都敲不醒。”

“放屁,百里九,你才睡覺像豬一樣呢!”諾雅躲在窗戶後面,忍不住心裡暗暗唾罵,不覺浮起一抹笑意。

“那也好,她今日勞累一天,正好好生休息休息。”楚卿塵淡然道:“勞請九弟就把那臉盆丟下吧,莫打擾了她。”

“丟了?那不行,我一個如花似玉的媳婦留在你這狼窩裡,我怎麼放心?我打算每隔半個時辰就敲一次的。這臉盆能振人發省,有令人懸崖勒馬的奇效,不會造成一失足成千古恨的遺憾。”百里九洋洋得意地衝著楚卿塵揮揮手裡的竹竿。

百里九昨日剛剛鎩羽而歸,沒想到今日又重振旗鼓,而且這樣沒臉沒皮又無賴,委實令楚卿塵無奈。

“看來,父皇每日交給你的差事過於輕鬆了一些。”楚卿塵的話裡帶著威脅的味道。

“少玩這些陰的,楚卿塵,你若是敢在皇上跟前捅我刀子,我就每天調上幾十上百個士兵拿著臉盆圍著你竹園敲,敲了就跑。反正都是你家的兵,要打要殺,隨便你處置。”百里九一梗脖子,渾勁上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楚卿塵頓時沒了招:“那你總要顧慮諾雅的身體和感受。”

“顧慮身體?你楚卿塵什麼時候真正顧慮過她的身體,她的感受?還好意思在我跟前道貌岸然地教訓我!你今天為什麼要叫錦娘和御醫來竹園?你究竟對她做了什麼?”

楚卿塵低頭摩挲著手裡的笛子,淡然道:“什麼都沒有做,只是為了給諾雅診病。”

“你竟然還不肯死心?楚卿塵,我記得曾經說過,不許你以後再動她分毫,否則,我絕對不會顧及什麼情分與大局,一把火燒了你的竹園!”

百里九的臉色很不好看,同楚卿塵說話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