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得了百里九授意,只抓了幾副清毒祛瘀的藥給她。
諾雅強忍苦澀,一連服用了幾日,絲毫不見任何起效,相反整張嘴裡都是苦的,味覺都有些麻痺了。
她的記憶沒有恢復,倒是猛然想起了一件事情,瞬間驚出一身涔涔冷汗。就是那日在楓林寺,一嗔大師曾經說過,自己初次去找他問吉凶,是要去殺一個人!而自己還曾殷切地追問他自己要殺的人究竟是誰?
若是按照三皇子妃的說法,自己會不會要殺的人就是太子?若是一嗔知情,並且直言不諱地當著那人的面說出來,自己焉能還有活路?
越想越後怕,簡直心驚膽顫。
不過她又馬上否定了自己的猜測,那日在太子府,自己曾與太子面對面,雖然他的確是說過看著諾雅好生眼熟之類的話,但是並不十分識得,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正一籌莫展的時候,桔梗從外面氣哼哼地進來,滿臉不忿。
諾雅瞥了她一眼:“怎麼了,誰又招惹你了?嘴巴上翹得都可以栓毛驢了?”
桔梗一屁股坐下:“哼,明明差點害了你一輩子,如今還擺出一副你的救命恩人嘴臉,跑到將軍府來給你添堵!世上有這樣昧著良心的老潑皮麼?”
諾雅不知道她說的究竟是誰,疑惑地問:“誰呀?”
“還不是林媽媽那狠毒的老刁婆!跑到將軍府門口,叫嚷著非要見你,被侍衛們攔住了,差點討了打。”
諾雅不以為意:“擋走了就是,搭理她做什麼,還這樣氣鼓鼓的,活像只小蛤蟆。”
“我就是看不慣她那副醜惡樣子,”桔梗仍舊氣憤難消:“我是被賣到琳琅閣的,也就算了,可是小姐你可是昏迷的時候被她偷著簽下的賣身契。若不是當初你的勢頭壓下了她,沒有如她的意,如今哪裡還會有這樣的福氣?縱然如此,我們因為此,被外人嗤笑埋汰得還少嗎?
如今她竟然還沒臉沒皮地跑到這裡來,也不知道究竟安的什麼齷齪心思?”
諾雅掩嘴打個呵欠:“就算她不登門,也改變不了我們出身青樓的事實,由著她鬧騰去,我們耳根子清淨就是了。”
桔梗氣稍微順了一點,看著諾雅道:“我倒一直覺得小姐的出身定然不簡單呢,又會做菜又會識字,學問也多。莫不是當初老鴇耍了什麼陰招,故意給你吃了什麼失憶的藥吧?”
提起身世,諾雅心裡不禁一動,猛然坐起身來,向外走。
“小姐,你做什麼去?”桔梗追在身後問。
“出去見見她。”諾雅頭也不回。
桔梗不放心地追在身後,喋喋不休地勸:“你見她做什麼?小姐?橫豎她上門找您肯定是沒有什麼好事的。”
“林媽媽自己有琳琅閣,日進斗金,肯定不會是缺錢花打秋風,否則早就找上門來了。她定然是遇到了什麼難事。”諾雅走得急,唯恐老鴇灰心喪氣,再轉身離開了。
桔梗暗地撇撇小嘴,頗為不屑,小姐怎麼就這樣好心,竟然管起她的閒事來了。要知道,桔梗在琳琅閣沒少挨老鴇打罵,如今她求上門來,心裡更是解氣,怎麼會願意諾雅不計前嫌幫她?
諾雅急匆匆至府門處,老鴇仍舊還在同侍衛不依不饒地蠻纏,抬頭見諾雅出來,喜出望外,扯著嗓門喊:“閨女閨女,我在這裡!”
諾雅第一眼見她,幾乎認不出來,原本老鴇吃得肥胖,再加上平日打扮得花紅柳綠的,遠看活像一隻老人過壽時蒸的壽桃,白白胖胖,上面紅的花綠的葉誇張地染了色兒。今天,她形容枯槁,憔悴,臉上的肉皮都鬆弛了,耷拉下來,也沒有塗脂抹粉,頭髮凌亂,平白好像老了十幾歲。
諾雅知道老夫人一向忌諱,自己不方便將老鴇帶進院子,索性走出府去,對侍衛道:“我同她說幾句話。”
她的面子侍衛不能不給,更何況要求也不過分。
諾雅拉著老鴇尋一處僻靜的地方,還未開口,老鴇的眼淚就已經噼裡啪啦地落下來:“閨女,這次你說什麼可都要幫媽媽渡過這個難關。”
果然如諾雅所料,她不急不躁,淡然安慰道:“彆著急,慢慢說就是。”
老鴇用衣袖揩揩眼角,方才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將緣由從頭哭訴出來,滿是懊悔。
色字頭上一把刀,果然是禍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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