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魄神色一凜,低聲對諾雅道:“不好!太子來了!”
太子今日是在賓客邀請之列的,沒想到竟然這樣早就來了。太子妃與秦府乃是姨表親,素有走動,不怪乎冰魄這樣緊張。
圍觀人群知道所來之人必是權貴,主動讓開一條道路,車馬徑直駛到天然居近前,車伕躍下馬車,掀開車簾,有隨行侍衛躬身下跪,太子負手邁步而下,見到眼前場景,不禁蹙了眉頭,沉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後面的馬車也停下來,三皇子竟是與太子相攜同至,急匆匆地到近前,同樣也是一驚:“禮炮炸了?怎麼全糊了?”
嚴肅的人群鬨堂大笑,地上被波及計程車兵以及秦二公子全都滿臉黢黑,呲牙咧嘴,只露森白的牙齒和眼白稍顯醒目,可不就像被鞭炮炸過的一樣?
秦二公子聽到太子說話,猶如見了救星,委屈道:“太子殿下!”
太子聽著聲音耳熟,低頭看他,仔細分辨,才勉強認出眉眼,狐疑地問:“二表弟?”
有士兵從一旁找著了他被炸飛的多半個耳朵,獻寶一樣地跑過來遞還給他,被他惱羞成怒,反手甩了一個耳光:“這又不是泥捏的,難不成還能按回去?”
太子這才知道他丟了大半個耳朵,詫異地問:“誰幹的?”
秦二公子伸手指著一旁風涼的諾雅,咬牙恨聲道:“我受了那妖女算計了。”
太子轉過身來,見是諾雅,不由就是一愣,將信將疑地問:“是她親手傷了你?”
秦二公子點頭又搖頭:“是她炸的!”
“究竟怎樣回事?”太子古怪地瞥了一眼林諾雅,沉聲問道。
還未等諾雅開口,秦二公子已經搶先叫嚷道:“這歹毒婦人設計毀了寵兒容貌,我過來詢問情由,沒想到反而又中了她的詭計。”
他竟然惡人先告狀,這就說明他自己內心也是虛的,捉不到諾雅實實在在的把柄,自知理虧在先,也是仗勢欺人罷了。
諾雅冷冷一笑:“秦二公子現在怎麼這樣無辜,我記得適才凶神惡煞,喊打喊殺,揚言要縱火燒了整條街的可是你。”
“胡說八道,我不過是要幫寵兒向你討要個公道而已,如何會那樣膽大包天,做那般荒唐妄為的事情?”
人群一陣唏噓。
這圍觀的眾人裡,也有不少附近商鋪的夥計或者老闆,適才秦二公子惱羞成怒,不管不顧地要火燒天然居的時候,他們心裡就都捏了一把汗,唯恐果真著起火來,火借風勢,必然連累自家店鋪,但是都敢怒不敢言,只提前準備好了救火的傢伙,以防萬一。如今聽秦二公子睜眼說瞎話,為自己開脫,自然唏噓嘲諷。
太子聽周圍百姓反應,就知道定然是他仗勢逞兇,惹了眾怒,沉下臉來,為了袒護秦二,暫且不提縱火之亊,改向諾雅興師問罪:“你竟然毀了寵兒容貌?”
諾雅理直氣壯地將情由一五一十地說了:“......秦寵兒自己不諳廚藝,手拙所致,不過是燙了幾個水泡,將養幾日也就無恙。縱然諾雅玩笑,有什麼不慎之處,也不至於被殘忍地生剝臉皮吧?我不願束手就擒,那秦二公子就揚言放火,不聽規勸,周圍百姓皆可以作證,我絕對沒有半句虛假誇張。”
太子沉吟片刻,方才轉身問三皇子:“這兩人一人是小九的女人,一人是你大嫂表弟,都是我一家人,左右為難。所以我就不太方便處理這件事情了 ,三弟,你看應該如何決斷?”
眸光精光微閃,明顯帶著試探的意味。
三皇子怎能不知太子的用意?自己若是按理偏向林諾雅,自然招致他的懷疑,又得罪尚書府;若是偏袒秦府,那麼,自己與百里九日後必然交惡。
他聞言笑著調侃道:“大哥倒是將自己擇了個乾淨,將這得罪人的差事丟給我,知道小九那渾人不好惹。”
這話諾雅聽著不順耳,太子權勢滔天,有誰是惹不得的,三皇子這樣說話,卻是明顯有點挑撥的味道。再說,百里九渾是渾,什麼時候做過仗勢欺人的惡行?
“有道是法不容情,我們幫理不幫親。三弟覺得誰理虧,就由為兄我出面嚴懲不貸,沒有什麼怕得罪人一說。”太子說話老氣橫秋,在其他皇子跟前有天生的優越感。
三皇子心念電轉,慚愧道:“是三弟我狹隘了。若是按照道理來講,雖然二公子蠻橫在前,但也是事出有因,不過是嚇唬一二,這小九的姨娘也果真膽大包天了些,竟然膽敢炸傷二公子,可見目中無人習慣了,不懲罰她,說不過去。不若就讓小九自己做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