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你的死期到了!”
李茗祖那是惡人,原是不信邪的,做多了掘墳毀廟的惡事,從來不信報應一說。今日眼見菩薩顯靈,恍惚間還以為是夢,狠狠地掐自己一把,有些疼,再回身看自己兩個同伴,仍舊在搖頭晃腦,聽得如痴如醉,完全沒有看到眼前這一幕。
父女二人仍舊在唱曲擊節,耳邊,那絲竹聲早就停了!
他方才信了,是自己不聽老人言,果真惹了天怒,戰戰兢兢地道:“那是下人擅做主張,小人並不知情,否則絕對不會這樣荒唐,敢對我佛不敬。”
那菩薩冷冷一笑:“你等肉身凡胎究竟是何心思,我佛慧眼自然看得清清楚楚,小兒不需狡辯。你可知道,善惡有報,你業障重重,終歸將不得善終。黃泉路上自然會有那數不清的冤魂等著你食肉啖骨,剝皮碾筋,永不得輪迴超生?”
菩薩話落,李茗祖就感到身邊陰風陣陣,耳旁鬼哭狼嚎,有一聲更比一聲淒厲的悲鳴慘呼聲傳來,敲在心上,重如千鈞。
李茗祖渾身癱軟,竟然嚇得溺了,顫聲道:“菩薩大慈大悲,救我!”
菩薩深深地嘆一口氣,面上一副悲天憫人的慈悲之相:“你可是果真知錯了?”
“知錯了,大徹大悟,小人誠心悔過。”李茗祖面如土色,磕頭如搗蒜。
“念在你尚有一絲悔意的份上,我就暫且留你小命,給你一年陽壽,以觀後效。你當重塑我佛金身,捐資修建英烈祠,負荊請罪,多行善舉。行一善,則添一日壽命,行一惡,則減百日陽壽,你自己好自為之。”
李茗祖哪敢質疑一句?一口應承下來,渾身大汗淋漓。
耳旁忽然重新絲竹聲聲,他抬起眼,面前哪裡還有菩薩身影?老頭仍舊在擊節,姑娘垂目彈奏,兩位好友閉目搖頭晃腦,正是聽得得意之時,全都對他視而不見,一曲《菩薩蠻》將將接近尾聲。
李明祖心裡合計,適才菩薩現身,苦口婆心教化自己,足有盞茶的功夫,這一曲還未終了,恍如南柯一夢。他抬起自己的手,上面掐的印痕仍舊還在,褲襠處溼漉漉,一片冰涼,方知不是睡夢。
他再看四周門窗緊閉,哪裡有半個其他人影,更不用說那鬼哭狼嚎之聲來自於哪裡。他驚慌地站起身,推推兩位好友。
他們睜開眼睛,不耐地問:“作甚?”
“你們適才可曾看到一片金光閃過,菩薩現身?”
好友搖頭:“這裡只有你我幾人,好端端地聽曲,哪裡來的女菩薩?莫不是你聽這曲《菩薩蠻》出了幻覺?”
他猶自不信,開啟屋門,問坐在門口的小廝:“你適才可看到有人進出?”
小廝飲了酒,適才靠在椅背上打了個盹,害怕責罰,搖頭如撥浪鼓:“我一直守在門口,哪裡也未曾去,並不曾見到有人靠近這裡半步。”
李茗祖將信將疑地回到屋子,已經一曲終了,低頭看那唱曲的姑娘,依舊面巾蒙面,感覺醜陋不堪。他已經沒有了聽曲的心情,向著兩人揮揮手,示意下去。
老頭與姑娘道個萬福,向著他索要賞銀,他心裡不耐煩,正要發火,想起適才菩薩說過的話,不敢行兇,伸手掏了一塊碎銀盡數都拋給那老漢。老漢千恩萬謝地接了,拉著姑娘退了出去。
兩位好友打趣他平日裡向來沒有這樣仁慈,怎麼今日出手竟然這樣闊綽?
他覺得是一件丟臉的事情,不願多說,再加上褲襠處腥臊難聞,頓時沒有了心情,就一樣痛快地結了茶水錢,如霜打茄子,蔫著轉身去了。
夜裡輾轉反側,思慮再三,覺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第二日一大早,就起來揣上銀票,去了楓林寺。在大雄寶殿轉一圈,看佛祖往日悲天憫人之相,今日看起來都有些猙獰,心裡害怕,果真如菩薩所言,向著一嗔負荊請罪,然後捐出許多銀兩,承諾年後就開始找工匠給菩薩佛祖重塑金身,並且在楓林寺旁再建一座忠烈祠,供奉戰死疆場的眾位英烈。
一嗔提前得了百里九叮囑,將銀兩盡數全收,並且一番點化,虛虛實實,將李茗祖駭了個透心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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