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風被撞開,那人雖然醉酒,倒也眼疾手快,一手扶住了屏風,才勉強穩住身形。
三人互相指點取笑著對方的狼狽,也不離開,站在屏風後向裡面大膽偷窺,滿身酒氣,甚是無禮。
旁邊席面上就有婦人站起身呵斥驅趕。其中有一面色蠟黃的男子向著諾雅瞥過來,頓住目光,上下打量,然後捅捅身邊的人,對著諾雅指指點點:“你看那人怎的好生眼熟,莫不是我醉酒眼花?”
旁邊的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來,一臉驚訝:“怎的看著像是琳琅閣裡的姐兒?”
黃臉男子不懷好意地笑,篤定道:“那就是了,我就說自己怎麼會看花眼呢。原來到這裡混酒吃的不止咱們兄弟。”
三人飲了酒,膽子頗大,相互攛掇,立即搬開屏風,就向著諾雅這裡擠進來。
“爺就說再去琳琅閣怎麼不見你的影兒,老鴇說你攀了高枝,沒想到竟然飛上枝頭做了鳳凰。”那人說著就向諾雅色眯眯地伸過手來,果真是色膽包天。
諾雅驚訝惱怒之餘,心裡就跟明鏡一樣。自己在琳琅閣待過是不假,不過一直守在廚房裡面,輕易不出門,哪裡識得什麼人?這三人分明就是故意過來挑釁,羞辱自己的吧?
究竟是誰在背後挑唆,不言而喻,諾雅幾乎可以篤定,是那太子妃提前安排好的圈套,就為了讓自己聲名狼藉。若是不給他一點教訓,這人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後面還不知道要說出怎樣不堪入耳的話來。
因此諾雅毫不客氣,也不廢話辯駁,猛然抬手,一杯茶就向著那為首的黃臉男子劈頭蓋臉地潑下去。
茶水不燙,男子一愣,酒瞬間清醒了幾分,知道諾雅既然坐在這裡,身後必然有撐腰的人,再不敢動手動腳。但是眾目睽睽之下,又傷了面子。因此冷笑一聲道:“翻臉不認人了嗎?出了琳琅閣的門,就不識得我們這些恩客了?”
身後的女賓已經全都住了手裡的筷子,向著這個方向看過來,偶爾有人不明情況,竊竊私語地詢問身邊的人。
諾雅不敢遲疑,只想儘快堵住他那張不停噴糞的嘴,免得他又說出什麼露骨難聽的話來。她猛然起身,隨手抓起跟前一套碗碟,帶著湯汁就向著那男子劈頭蓋臉地砸了過去。
男子閉眼抬手去擋,諾雅卻是聲東擊西,抬起腿來,使了最大的氣力,向著他最脆弱的地方猝不及防地踢過去。
左右這裡是太子府,百里九就在一旁花廳吃酒,對於這樣的登圖浪子,自己肯定是打了也白打,就是賺的,咱能動手解決的事情儘量別廢話。只是可惜今天穿了一雙軟底緞面的靴子,踢起來不夠狠,否則絕對一腳致命,斷了他的香火。
那黃臉男子沒想到諾雅不爭不辨,而是不管不顧地向著自己踢過來。醉酒之後,反應本來就遲鈍,所以就結結實實地被諾雅正中目標。“嗷”的一聲慘叫,蹦了起來,然後捂著身子蹲在地上,殺豬一般慘叫:“殺人了!”
他隨行的同伴見他捱打,立即張牙舞爪地向著諾雅撲過來。桌上的婦人們花容色變,紛紛離席,一時之間,杯盞落地聲,尖叫聲,不絕於耳。
諾雅自知不敵,唯有智取,隨手抓起桌上盤盞湯盆,全都向著二人劈頭蓋臉地丟棄過去,杯盞碎裂,滿地狼藉,暫時阻了二人向前衝的勢頭。
女賓們對於這樣突發的熱鬧有些措手不及,全都瞠目結舌,不知如何反應。太子府下人並不清楚雙方各是什麼身份和來頭,主子不下命令,誰都不敢輕舉妄動。
還是三皇子妃最先反應過來,拍案而起,橫眉怒目道:“究竟哪裡來的登徒浪子,竟然跑到太子府撒野,還不給我拿下!”
太子妃大抵是樂見其成的,只顧低頭吃茶,不動聲色,下人們猶猶豫豫,只裝腔作勢地吆喝。
旁邊的男賓席聽到這邊動靜,立刻停止了猜拳行令,有靠近門口位置的,已經好奇地蜂擁而出,向這邊張望。
“百里九,麻了八塊的,你家女人被人欺負到頭上來了,你還在一旁看笑話嗎?”諾雅堪堪閃身避過其中一人的拳頭,忍不住指名點姓地破口大罵。
正被人圍攏了吃酒划拳的百里九這才反應過來,他座位在裡,離門口位置較遠,立即足尖一點,飛身而起,躍過男女賓席中間搭建的花牆,還未落下,已經看清場中情景,怒從心生,手裡的象牙箸脫手而出,向著兩個醉酒男子疾飛而至,正中兩人心口處。
兩人吃痛,不由自主地後退,諾雅猶自不甘,順勢上前,各補一腳,兩人踉踉蹌蹌,“嘩啦”一聲將門口處屏風碰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