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頭:“不得不說,你很榮幸。”
榮幸個屁!諾雅恨不得破口大罵,怪不得他今日那樣好心,又是送匕首,又是深情許諾的,就差明明白白地安慰一句:時日不多,你想吃點什麼就吃吧!
人之將死“欺”言也善!
膽小不是林諾雅,左右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她脖子一梗,笑得有點虛:“太子盛情卻之不恭,當然去!”
“那就一言為定!我下午就讓安夫人安排繡娘過來給你裁製一身合體的衣裳。”
百里九一錘定音,絲毫不給諾雅猶豫的機會。
下午將近黃昏,府裡傳喚的繡娘才過來,安若兮隨後而至。
她身後的丫鬟手裡端著一個金絲木盒,當著一眾人的面開啟來,是十二顆一樣大小的粉色珍珠,圓潤亮澤。
“這十二顆生辰珠是若兮的陪嫁,今日聽九爺說要找繡娘給妹妹縫製一身合體的宮裝,我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來,覺得它們很適合妹妹的氣韻,用來綴裙角,或者是打製首飾都是極好的。”
諾雅知道那珠子無論成色或者大小,都屬於極品難尋,安若兮竟然捨得拿來送給自己,也不知道打得什麼算盤。她謙讓幾句,安若兮執意要送,也就不客氣收下了。
繡娘開始給諾雅量體,格外仔細,不敢有絲毫差池。她因為畏寒,穿得衣服厚重,繡娘就建議她將外面衣裳除去,僅著裡衣就好。
安若兮也勸道:“九爺交代給你趕製了兩件狐裘滾邊披風,宴席聽說是設在暖房裡,到時候根本就不冷的。這裡面宮裝就不要做得過於厚重,要貼身才好看。”
諾雅想想,也覺得言之有理,就轉到屏風後面,寬衣除去外面夾襖,隨手搭在屏風上面。
她隨身攜帶的東西有兩樣:金子和玉佩,全都裝在一個香囊荷包裡,上面繡著一隻雪團一樣的小白貓。
金子是諾雅這幾個月的份例,一文錢也沒有花,全部帶在身上,時刻做著逃走的打算。
玉佩是那塊“劉海戲金蟾”,關乎她的身世,隨身攜帶,並且視若珍寶。
桔梗曾經好奇地問起這塊玉佩的來歷,紀婆子和朝三暮四幾人都在跟前,諾雅就敷衍搪塞過去。
她從腰帶上解下來,猶豫了一下,也踮起腳尖,將它掛到屏風側山凸起的雕花柱上。
幾個繡娘量得仔細,一絲不苟,並且在記錄的時候都虛心地請教諾雅肥瘦細節之處。諾雅覺得這次赴宴吉凶難卜,任何細節之處都馬虎不得,因此在衣服上也用了點心思,力求簡潔舒適,方便施展手腳。
待到量好尺寸,感覺身子有些冷,探手去取屏風上的衣服,才發現不見了夾襖。
“桔梗,我的夾襖哪裡去了?”諾雅奇怪地問。
卻聽不到桔梗回答。
“適才衣服滑落在地上,那夾襖佔了一點水漬,我見你正忙,就沒有驚動你,讓桔梗拿去清洗,換了新的夾襖留在這裡。”安若兮捧了一件新夾襖走過來遞給諾雅。
諾雅揀過來披在身上,去屏風上尋自己的荷包,也是不翼而飛,不禁變了臉色,慌亂地低頭去找。
安若兮笑吟吟地拿在手裡:“你可是在找這個?我見上面繡的花樣挺別緻,就一併拿來學學。”
諾雅忙不迭地搶在手裡,急忙開啟來看,見玉佩還在,方才緩了一口氣。
“這荷包難不成是九爺偏心送你的不成?竟然這樣緊張?”安若兮笑著調侃。
諾雅既不肯定也不否認,只淡然答謝,巧妙轉移了話題,安若兮不好再玩笑追問。
繡娘依照諾雅要求,三兩下將宮裝草圖繪製好,拿給她過目頷首後,方才告辭離開。安若兮也不便多留,告辭回了自己的浮世閣。
天色已經不早,夜色朦朧,浮世閣的劉婆子開啟院門迎出來,暗裡衝著安若兮使了一個眼色:“沐浴的水已經準備妥當,炭爐也點旺了的,小姐現在就淨身沐浴麼?”
安若兮立即會意,對院子裡的幾個下人交代道:“你們自顧去廚房吃飯就是,夏舞秋歌兩人守住院門,千萬不要讓閒雜人等進來。”
夏舞秋歌兩人都是安若兮的陪嫁丫頭,聞言立即按照自己主子吩咐,一左一右守住院門,待下人魚貫退出以後,立即上了門栓。
劉婆子方才開啟安若兮的屋門,恭敬地壓低聲音道:“主子親自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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