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已經力戰殉國……”我嘆了口氣,“不知道您能不能幫我們想個法子?”
那侍衛很是意外,大約沒想到我如此坦誠以告吧。他咳喘著,費力地伸手,撥開自己已經破碎的前襟,手伸進腰帶裡去,摸索了半天,好容易抖抖索索摸出一塊染了血的腰牌來,遞給我。
“這、這是領主大人……的腰牌,上面……刻著,咳咳……領主大人專屬的……雄鹿公國……紋章……”
我恭敬地接過來,用手腕蹭去表面未乾的血跡,仔細看了一看,上面果然刻著很大一個徽標樣的圖案,主色調為黃色和綠色兩種,由雄鹿、鹿角、環和盾牌等等圖案組成,還刻著考德威爾領主的姓氏。
哦,我隱隱約約記了起來。考德威爾領主的封國就是獅鷲帝國北方的雄鹿公國,首都是弘克萊斯特,未來會再被正義一方的反抗軍佔領,成為反抗紅色聖堂勢力的根據地。考德威爾領主本人,則是從伊莎貝爾莫名其妙從皇后升級為女王之後就心懷不滿,等到馬卡爾入主獅鷲帝國後,這種不滿就演變成某種程度的叛亂,但終究敵不過為數眾多的亡靈大軍與獅鷲帝國本身平叛的軍隊夾殺,才逃到艾羅蘭來尋求政治避難。
只是終究不敵啊,我感嘆地想。過了這麼多年,終究連芬丹信守的“古老的聯盟誓言”和艾羅蘭的庇護,都沒能挽救得了考德威爾領主的命運,他還是在這異國他鄉死於非命。
我態度十分恭敬地將那塊刻有雄鹿公國紋章的腰牌小心地收了起來。那位侍衛眼看我這一系列禮貌的動作,才放心地把手放下,體力不支地合上了雙眼,喃喃道:“女士,請你……請你替我們……替領主大人……把這裡的慘劇……原原本本地……轉告給芬丹大人……艾羅蘭賜給了我們……很多恩典……可惜,我們再也……報答不了了……”
我惻然望著那位侍衛,語氣十分恭謹鄭重地對他說道:“您的恩德和援手,我易格池沃的子民們都銘記在心。此去如能獲得芬丹大人和艾羅蘭的許諾,與我易格池沃共同抗擊惡魔入侵,並重整旗鼓,解放獅鷲帝國……日後英雄祠裡,總不會忘記您和其餘將士的英勇……”
那人聞言,雙眼突又猛地睜開,眼中現出熠熠光彩來,斷斷續續說道:“真……真有此事?貴國……願助我國……消滅那些異端……邪教,恢復我獅鷲帝國……昔日的榮光?!”
我暗忖雷拉格一心為了貴國真正的女王,還有什麼損己利人的事做不出來的麼。但是我當然不可能如此坦白,所以只是有力地點了點頭,應道:“當然!雷拉格族長擊敗魔王在前,自然不會坐視這些可疑的邪教叛亂在亞山繼續蔓延……”
那人放心似的撥出一口長氣,輕似無聲地喃喃道:“偉大的艾爾拉思啊……願你的光芒……重新照耀在……獅鷲帝國……的土地上……”
話聲未落,他已瞑目而逝。
我心下有絲惻然不忍,單膝跪地,伸手從旁邊的屍體堆裡用力拽出一面燒焦了一個角的獅鷲帝國雄鹿公國的旗幟,展開來蓋在那人身上,遮住了他已無生命的臉和身體。
我站起身來,指尖滑到腰間,碰觸到了那塊染血的、原本屬於考德威爾領主所有的雄鹿公國腰牌。腰牌上刻著紋章的部分,表面凹凸不平。
我一咬牙,縱身躍上自己那匹巨蜥坐騎,揮手吼道:“全軍集合!向艾羅蘭首都塞利斯塔拉出發!”
111(今日二更)
那塊腰牌果然發揮了極大作用。
艾羅蘭的森林精靈們跟易格池沃的黑暗精靈宿怨未消,格外警惕。我們走了幾天,雖然儘量繞開城鎮,可還是被艾羅蘭的軍隊發現了。一時間雙方劍拔弩張,簡直就是一場外交上的大混亂。
我喝止黑暗精靈的軍隊,將那塊考德威爾領主的腰牌拿了出來,給那一隊艾羅蘭軍隊的領頭人看。
那人舉著一根木製法杖,看樣子是從德魯伊出身的新進遊俠,脾氣倒要好過劍舞者出身的遊俠們,至少德魯伊這一系出來的人,都長了個腦子,懂得遇事先好好想一想——於是他謹慎地深思熟慮了一番,又再三端詳鑑定了這塊腰牌確為真貨,再四查問了我們的真實來意以及一路上的遭遇等等。奈何我早已打好了萬全周密的腹稿,全部對答如流,前後說詞如一,毫無破綻。最後,他決定相信我的說詞,帶了這一隊艾羅蘭的軍隊,親自“護送”我們一行人去塞利斯塔拉。
一路上那群黑暗精靈們被監視得頗為不爽,又兼和艾羅蘭的森林精靈們往往都有著錯綜複雜的新仇舊恨,若不是我一力彈壓著他們的火氣和衝動,雙方直要擦槍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