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血從她額頭滴下來,“沒事,我可能不小心滾到床下了。對了,今天袁嫫嫫說要來,現在什麼時辰了?”
木純兒捂著她的傷口,心疼道:“姐姐你先別說話,現在才辰時。袁嫫嫫還不會來。”
阮嬌娘拿來紗布,輕輕擦淨她額頭上的塵土,“別說話,我給你上藥。估計你是做了什麼噩夢,才跌到床底下的。明兒,你還是跟我睡吧,這樣睡著多讓人擔心。”
荷衣用手擋著額頭,一抹,手掌全是血,“沒事。”
“別說話,讓我包紮傷口。”
這下可好了,做一個莫名其妙的夢,還把頭給磕出一條口子來。荷衣坐著,“大家別看著我呀,這傷口會好的,先吃飯吧。”
他們坐在飯桌上,各自端著碗,只是不動筷子。荷衣額頭上圍了一大圈白紗布,如同守喪了親的孝女。
飯後,大家隻字不提搜魂**之事,荷衣一個人迫不急待地等著袁嫫嫫的到來。她的手裡,緊緊握著君臨尺留下的那塊血色的布。
下午午時左右的時候,門外有人扣門,“純兒,快去開門,肯定是袁嫫嫫已經準備好了。”
還不等木純兒前去應門,門外傳來店小二的聲音:“客官,前幾日那位公子又來拜訪,請您開個門。”
公子?
荷衣望著於子期說,“臨尺又來做什麼?”
木純兒開了門,果然是君臨尺,他玉樹臨風而來,臉上卻帶著傷悲。
“姐姐,袁嫫嫫她已經遇害。皇宮戒備森嚴,加之袁嫫嫫她武功高強,不知是何方狂妄之徒,竟然能在皇宮殺害袁嫫嫫這樣的高手。”
第206章 有多少愛可以重來(18)
君臨尺走了,荷衣的希望停留不前。
那是怎樣的一個黃昏,暈紅,血染,蒼涼,她看得清清楚楚,不顧一切地跑出天下第一客棧,尋找呼吸。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跑到一片深深的蘆葦蕩,後面的於子期輕功再絕,依舊沒有追上她。
呼吸會痛。
想他會痛。
回憶會痛。
連閉起眼睛,不去想,不去希望,也會痛。
空氣如此清晰,夾雜著蘆葦的味道,卻是血腥的。視線裡,嗅覺裡,聽覺裡,幻覺裡,心裡,全是血腥。
會哭嗎?
會有眼淚嗎?
都沒有。
她知道於子期就在身後,傻傻地笑,“子期兄,我該放棄嗎?”
於子期緩緩地張開唇,又緩緩的合上,走近兩步,“荷衣……”追著她出來之前,他想好要如何面對她此時的脆弱。
幾句真誠的安慰,說,荷衣,你是最堅強的,怎麼連自己也放棄了呢。離月圓前,還有十三天的時間,我們還有希望,你振作起來,好嗎?
還是,哄著她,說,荷衣,其實老天是會長眼的,你們如此不易,肯定會有奇蹟。
要不,緊握她的手,說,荷衣,不是還有我嗎,我們一起找下去,一定能行的。
抑或,搬出純兒來,姑且一試搜魂**。
之前想好的種種,他都無法啟齒,抑或是連他也沒有信心。
“荷衣……”話到嘴邊又落下,他閉上唇,輕輕將他攬進懷裡,“心裡委屈吧,痛苦吧,累了吧,想哭吧?”懷裡的荷衣在顫抖,心緒雖然雜亂,卻依舊分得清眼前的男人不是欽涯。
他撫摸她的頭,“荷衣,想哭就哭吧。”
木純兒在他們身後,該是醋意的。可是,那一刻,她覺得荷衣需要一個這樣溫暖的懷抱,她再也經受不起折磨。或許,於子期是可以代替她心中的那個男人的,祝福他們吧。
若是換到前世,欽涯這麼摟著她,她一定會哭,哭得肆無忌憚,然後就會笑著對欽涯說,我沒事了。再沒有哪個男人,可以給她那種感覺。她從於子期懷裡安靜地掙脫出來,“子期兄,謝謝你。可是,你永遠不是欽涯,你的幸福也不在我這裡。可是欽涯他真的回不來了,在夢裡他說他要離開。你知道,我的夢從來都是很有徵兆的。”
這句話,如此堅決,連木純兒聽著也痛心。原來,真的沒有人可以代替,就正如她不能代替荷衣在他心中的位置一樣,“姐姐,你讓我試一試搜魂**吧,或許我可以成功。”
荷衣轉頭,是那木純兒一臉認真的樣子。
於子期來不及消化荷衣剛剛語出傷人的話,堅決說:“我們試一試。”
木純兒從懷裡拿出依瑪留下的那本,仔細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