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開竅,一臉錯愕地看向宮青,再看向莫安,眼珠亂轉,“你們什麼意思,那個女子,她,她,她是少奶奶?少,少奶奶,她……還活著?這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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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著我,從來沒那麼真實過。
雖然早就做過心理準備,早就想著要見到他,用這副模樣見他,可現今冷靜下來,安心下來,卻仍是不知該如何面對他。
他是誰?我又是誰?
他是我的夫君,蒼亦樳?白天說著愛我,關心我,對我千般萬般好的蒼亦樳,還是那個晚上也會變成那個嗜血入魔百般傷害的公嘗玉簫,說是無瓜葛卻又拼死救我的,公嘗玉簫?
都無所謂了,現今,只有一個他,抱著我的這個他。
就像他說過:
不管他的身份是什麼,他唯一的身份永遠不會變,我的夫君。這個身份永遠不會變。
反倒是我,
白天我是個啞巴,侍女,競選弟子。晚上我是個刺客,專門擄掠無辜。
即便我是身不由己,甚至連我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原來這也是要反轉的。
曾經我很怨恨,我恨他為什麼不來找我,不來阻止我,若是他夜夜守著我,看著我,不讓我出去幹壞事,或許我便不會這麼恨自己,厭惡自己,厭惡自己的罪行,十足的惡人,該千刀萬剮。
後來我想通了,若不是我來承受,那就是他承受。
而我絕不想他那麼痛苦,那麼他受過的苦,能轉移到我身上,我只慶幸。
雖然告誡過自己很多次,若是重新回到他身邊,一定要時時刻刻陪著他,不讓他孤單,好好照顧他,決不讓他知道我是誰,也不讓他知道發生在我身上的一切,生怕他會自責,他會痛苦。
我在這世上唯一的心願便是他好,他好好的,我就心滿意足。
可陰差陽錯,我的身份好像暴露了,他好像知道了一切。
感覺到身體下沉,我被放到了床上,他的聲音,他身上的氣息,就是化成灰我也熟悉,那是蒼亦樳獨有的氣息,他是我的夫君。
我沒有睜開眼,只聽到他喝退了侍從,屋子裡好像只剩下我們。
他要鬆開我,將我平放在床上躺下。我卻拽著他的衣襟,不肯鬆手。方才我掙扎,現在我眷念,就是這麼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