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實可惡!!我磨牙霍霍。
“你在幹嘛?”
我忙規規矩矩搖頭。
他也不點燈,就坐在廳門口的椅子上,披散著長髮,曬月光。
我不敢回頭去看他,只得挺直了腰桿跪著。
也不知他坐了多久,我估摸著他也是在等頭髮幹了再去睡,可都已經兩個多時辰了,夜風也挺大的,他的頭髮也該幹了吧,再說既然想幹,為什麼不去廚房烤乾?
難道怕我偷懶,特意監視我?
我在心裡冷哼一聲,也太小看人了,那麼多晚上,哪個晚上我有偷懶過?
“你……”
我嚇得一個哆嗦,僵著扭過脖子去看他。
他靠著椅背,望著天上的月亮,頭髮隨意披散,一手撫上椅背,披絨半披半落,姿勢簡直太太太妖孽了!
不確定他是在跟誰說話,可這裡除了我,難道是跟羽黑?羽黑晚上不用燒火了?
“你還想藏多久?”
他的語氣漫不經心,卻讓人壓抑得很。我還沒明白他究竟什麼意思,黑暗中已閃現出一個人影。
那人影個子不高,一襲牙色長衫,似是月光灑在地面上形成的結晶。他站在廳外,一雙閃亮的眼,望著我。
因為沒有點燈,我看不清他的長相,卻隱隱覺得眼熟,似曾相識。
“沒有人教過你大半夜在別人府上瞎轉,是要出人命的!”
人影又走近了幾步,他已站在門口,離魔主很近,卻仍看著我,現下我好像看得清他是一個孩子,十四五歲的樣子。
“子念姐姐!”他突然衝過來,跪在地上從身後抱住了我。
我愣住了。
魔主似乎沒什麼反應,只是支著腦袋看著我們。
“我是白崢啊,你不記得我了嗎?”這孩子抬起頭望著我,滿臉期冀。
我愣愣看著他,老實說,我不認得他。
可是我點頭,也抱住了他。
他甚是欣喜,不住地說,“我就知道你在的我就知道你一定還在。”
欣喜之後,這孩子又對魔主道,
“魔主,我以後可以呆在這裡嗎?”
魔主又望向月亮,“如果答案是不呢?”
白崢臉上的欣喜退去,他立馬又道,“我什麼都可以做,只要讓我和她在一起,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那,要你死呢?”
白崢沒有一絲猶豫,“我也願意!”
我瞪大眼望著他的後腦勺,因我背對著他們跪著,所以扭著脖子看著近在咫尺的白崢的側臉,他臉上的笑,一點一點的映入我的腦海,讓我終生難忘。腦袋裡有什麼東西突然針扎般生疼,目光從白崢移到魔主身上,他也正看著我,讓我全身生熱,忙回過身,望著正前方,陡然發現那裡多了一個靈位,我之前都沒注意到。
靈位上赫然寫著:愛妻疏疏之靈位。
疏疏?疏疏是誰?
腦袋急劇拉扯,痛得像是有人在給我做開顱無麻藥手術,我忙捂住腦袋,痛得在地上打滾,白崢叫著我,想要來抓住我,卻被我大力推開,我聞著臉上和頭髮上藥水的味道,又是一陣暈眩,幾欲作嘔,此刻我只盼我能像平時那樣,安安靜靜,跪在花廳,獨自度過一夜,再無他求!
高大的身影籠罩著我,像是聽到了我的訴求,按住因疼痛掙扎的我,一掌擊向我的後頸,我終於安安靜靜的,睡著了。
白崢也終於停止了關切焦慮的呼喊,眼角殘留著淚。封緘收回手,看了白崢一眼,又看向魔主,而後將自己身上的重紫披絨包裹住我,從地上抱起我,
“她留在你身邊,只會是她死,不是你死。”
魔主仍是雲淡風輕,“你這是何意?”
“你想用這些香留住她,困住她,讓她一輩子只留在你身邊,你想這樣過一輩子?那我現在告訴你,這都是你的痴心妄想,現在幻想結束了,我也該帶她走了。”
“放下她!”
“不可能!”
“那你試試帶她走!”
“只有我能救她,所以我必須帶她走!你要留下她,那我問你,你記得她嗎,你知道她是誰,她要做什麼,她經歷過什麼,她若繼續留在你這裡,她又將經歷什麼,你對這些都清楚都瞭解嗎?你能掌控一切嗎?”
“不瞭解又如何?我只要掌控現在!”
“現在?現在你在害她!這些香氣不會救得了她,只會要了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