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嘗玉簫放下六月,看也不看我一眼便和蒼梧走了,走得那麼急,像是怕青樓的頭牌被人搶了似的。
我鄙夷地甩甩頭,拾起下巴,發現六月正在看我。
“青樓是什麼地方?”
呃……這個我該怎麼跟小孩子解釋呢?公嘗玉簫這個衣冠禽獸,哄小孩還真是三不政策:毫不隱瞞!絕不敷衍!撒手不管!
我嘿嘿笑著,腦袋飛速三百六十度旋轉,“可能大概也許就是,青色的閣樓!你看過《紅樓夢》嗎?那裡的樓是紅色的,還有黃鶴樓,那是黃色的,而這裡恰好是青色的,所以…”
“那你這麼驚訝做什麼?”
“噢,那是因為,因為我沒有見過青色的樓,只見過紅色的樓嘛。”
“你騙人!青樓不是這個意思!”
六月叉腰指控我。
我連連擺手,“你不餓嗎,非離,我們去吃東西吧。”
“我不要!你告訴我,青樓是不是很危險,所以爹爹才不帶我去!”
“青樓…”我究竟該說危險還是不危險呢,呀呀,我磨牙霍霍,這坑兒子的公嘗玉簫真是豈有此理,青樓當然很危險,裡面個個都是陷阱,一不小心掉進溫柔鄉,恐怕一輩子都出不來!
“青樓裡賣了小少爺最愛吃的青餅,少爺是去給您買青餅去了,因為人多,不方便帶您去,所以小少爺先用晚飯吧!”宮青適時替我解了圍,看我一眼,便帶著六月下樓用飯。
六月倒是對宮青的話深信不疑,轉頭就來笑話我,“你也很喜歡青餅嗎,所以那麼激動?”
我那哪裡是激動了小屁孩!
宮青看我一眼,我立馬點頭,“因為很多年沒吃過了……”
“那紅樓就是做紅餅的了?我還尚未嘗過紅餅,下次再讓爹爹買給我!”
六月自己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我抹了一把汗,小孩果然是小孩!自己果真不是帶孩子的料!
點了一桌菜,宮青用銀針偷偷試了毒,才讓我和六月吃,他則去往門口守著。
我頭痛得厲害,什麼也不想吃,所幸戴了帽子不那麼惹人注目。剛來這裡就這樣,也來不及抓藥,掩嘴咳了幾聲,六月忙停筷問我怎麼了。我笑著摸摸他的頭,讓他趕緊吃,
再往向門外,我有些擔憂。也不知發生了什麼,那夜十三香帶來的那夥人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而龍都城人多眼雜,不知他們又惹上了什麼麻煩。
我正在沉思,不想小二突然衝上來,抱起吃得正歡的六月就跑,我回過神來大喊宮青,宮青飛身前來,一個掃堂腿將小二摔倒在地,順勢接過六月,小二爬起來轉身就跑,宮青顧不上他,忙檢視六月,六月卻已昏睡過去,脖頸間插著一支金針……
我和宮青對視一眼,心急如焚。
若我去找公嘗玉簫,宮青不肯;若宮青去找公嘗,我和六月他又放心不下;若一起去找公嘗,六月經受不起顛簸;若都留在客棧,只怕那店小二不是一人,定有同夥眾多……
現下才覺得自己真的無用。
“還是我去找他!”我突地站起身,“你好好照顧六月,我快去快回!找不到就立馬回來!”
宮青望著金針,表情很難看。針不能拔出,端端紮在血管上,若拔出則波及動脈,血流不止……這樣拖下去確實不是辦法。
“少爺他們在興光樓,客棧直走,見橋便過,往北數里的最高樓便是。一定小心,找不到便立馬回來,我們在這等你!”
我點頭記下,“你和六月也當心!”
說完便帶上門,四下看了看,快速閃身下樓,從後院小門出了客棧。一上官道便立馬狂奔,店小二是個壞蛋,那整個客棧不都是賊窩?
越想越覺得宮青和六月很危險,不行不行,公嘗玉簫你快回來,不然你兒子的命就快要保不住了!
待氣喘吁吁的跑到興光樓,我才發現這是一座高檔酒樓。跑到門口往裡張望,盡是客流如海,上下五層,滿滿都是人。
我抹了一把汗,向門口招攬生意的夥計詢問,那人說見過。我一喜,忙問在哪,他竟好心的要帶我去尋。
沒嫌棄我扮相怪異打發我走便是好的了,除了感激覺得運氣好沒多想,隨著夥計往裡走。
我以為公嘗玉簫會在樓上,夥計卻帶我在一樓轉圈,嘴上說著,“你不懂,我們這興光樓呀,越是尊貴的客人,越是在樓下喝酒盡興。誒,不過你說的那兩位客人方才還在的,現下怎麼不見了…”
一聽這話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