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用最快的速度洗漱一番換好衣服,然後狼吞虎嚥吃了她留給我的晚飯——兩個乾硬的冷饅頭。結果還是被徐娘罵了一通。我忍不住抬頭瞪她一眼,她在看清我的臉時,不由雙眼一亮。
本能直覺她不懷好意,我趕緊又低下頭去,“那我去打掃了。”言罷便趕緊拽著掃帚去打掃院子。
徐娘盯著我逃亡般的背影,不由露出一個陰險的笑。
待我打掃完院子回屋,想著總算可以先歇歇,泡泡我那可憐滿是血泡的腳丫子,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覺時,徐娘帶著兩個夥計進了我的小屋。
我起身看向她,“這麼晚了,還有事嗎?院子我已經掃好了。”
“哎喲,之前沒認出小姐的樣子,怕是怠慢了小姐,”徐娘一揮滿是濃烈薰香的手絹朝我走來,親熱地拍著我的肩,嗆得我直打噴嚏,“一看您就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不知是…”
“我就是一般人家的姑娘,您到底有什麼事,沒事的話請回吧,很晚了,我明日還要早起打掃。”
見我如此斷然拒絕與她閒聊,徐娘尷尬笑笑,眼底卻閃過一絲狠厲,悻悻帶著夥計出去了。
我忙關上房門,閂上門栓,背倚房門眼皮直跳。
看來這裡並非久留之地。
我是不打算在這裡久留的,我…
我透過紙窗,看向並不明朗的夜空…
幕色下,我所居的這座酒樓的房頂上,牙色衣衫若隱若現。
“怎麼,這麼快就按捺不住,心疼了?”不遠處一襲黑衣的少年,面部十分詭異的妖冶,笑望著牙色人影。
牙色人影眉峰緊蹙,瞪向黑衣少年,“莫安,你如何才肯收手?”
“收手?”莫安大笑道,“你們都如此好好地活著,我怎麼能收手?不過你放心,我也不會要你們死,我只要,看你們互相折磨,看你們一輩子不開心不快樂,那就是我最快樂的事了!”
莫安張狂的笑劃破夜空,似乎連夜也懼怕這森寒的笑意。
“你想進去把她帶走嗎?”莫安繼續道,“可她會原諒你嗎,她恨你,在她生死命懸一線時,你置她不顧…你以為她會怎麼想?”
公嘗玉簫似是被戳中傷疤,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整個人空蕩蕩的,唯有墨眸下那濃烈的哀傷注視著那間小屋。
“即興表演還有很多,我會慢慢欣賞你們的痛苦…不要讓我失望喲!”
莫安大笑著在屋簷上穿梭,倏爾消失在沉黑的夜裡,與那濃重的黑融為一體。
作者有話要說: 總之,世上的事情都是莫名其妙,卻又情理之中,任何事情都有緣由,不會無緣無故。
快結束了,不是嗎?
公嘗的苦,快盡甘來了嗎?
☆、五三 塵埃落定
子夜時分。
我的房門突然被悄聲推開,三個人影躡手躡腳地挪進來,最終挪至我床前。
為首一人輕聲道,“你那迷香真的有效嗎?萬一待會兒醒了怎麼辦?”
“廢話!我那迷香不知迷倒過多少姑娘,趕緊抬走,別廢話!”
悉悉索索的響動響徹在小屋裡,兩個夥計連著被褥抬起床上的人,
“徐娘,這次這姑娘怎麼有點沉!”
兩夥計彎著身子感覺直不起腰。
“這姑娘可是我相了這麼些年,相的第一個上等極品,肯定不一般,少廢話,趕緊走!”
夥計們只得賣力抬著那棉絮,用了吃奶的勁兒出了房門。
最後搖著絹帕那人悄無聲息的帶上了門,細微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小屋安靜得像沉睡的嬰孩。
我趴在床底下,一直用防身的藥粉就著溼潤的棉布捂著鼻子,直到聽不到腳步聲我才小心翼翼的爬出來,然後悄悄開了窗,把頭伸到窗外去透氣。
這麼劣質的迷藥也好意思拿出來賣弄。我輕嗤,機智如我,將屋裡的銅鏡作臉,抹布作發,唯一的花瓶和夜壺作身子,一個小凳子作腿,統統塞進棉被裡,就成了一個替代的我。
好不容易鬆口氣,正想著接下來要去哪,突然聽到門外有響動。
心下一顫,背脊一涼,有些慌張地瞅去,難不成穿幫了?又回來了?
我忙要再爬回床底,可那人影速度之快,已經飛快到了我跟前,我還沒動他已將我攬入懷中。
一聞到那再熟悉不過的味道,我的眼眶不禁溼熱起來。
他緊緊摟住我,大掌扣著我的後腦勺,下巴抵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