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門口便不肯再往裡走。
我有些擔憂地輕撫他的背,警惕地望著女王。
“聖使呢?”
女王雙眸鋥亮,看上去激昂澎湃,彷彿在欣賞她最珍愛的寶貝。見我問她,她才緩緩走近我們,眸眼直勾勾望著公嘗,
“聖使嗎?”她突然大笑起來,轉身快步走到祭臺邊,輕拍著祭臺,“這裡。這就是聖使的位置。”
我蹙眉斜睨著她,公嘗的身體卻越發冰冷。
“你們不過來看看嗎?”
我看向公嘗,他對我虛弱一笑。我只好扶著他,與他一道走近祭臺。
女王笑得越來越興奮,“來吧,來吧,聖使就在這裡。”
像是魔法世界裡的黑女巫,帶著魔咒般的歌謠,催人入眠。
女王一拍手,隨從便在我們的眼皮下,按下祭臺上的一隻烏鴉,接著只聽轟地一聲,我還沒反應過來,腳下一空,我和公嘗,女王三人直直落了下去,待我往上看,那機關已經合上,我們掉落下去。
抓緊公嘗的腰,做好重重摔在地上的準備,哪知公嘗卻是清醒的,他攬住我的腰,與我輕巧落地。女王像是練過千百次,也盈盈翩然地安然落地。
我環視四周,光禿禿的四壁,而眨眼間看向正前方,不由愕然失神,更多的卻是憤怒。
“這是…”
公嘗握緊我的手,望著正前方,眉宇驟皺,怒視女王。
女王則走向那裡,手足舞蹈般宣告,“看到了吧,這就是我的聖使。”她走到聖使面前,倏然轉身盯著公嘗,“你不做我的聖使,沒關係,自然有人做。當然,也不是誰都有資格成為我曜日國的聖使,必然要是我的骨血!”言罷她猖狂得意地大笑起來。
公嘗的雙手緊握成拳,我望著女王身後的聖使,隱隱覺得眼熟。
厚重碩大的手鍊和腳鏈加在聖使的腳踝和手腕上,他端端坐在冰椅上,雙目緊閉,血色全無,身後的千年寒冰皆是背景,腳下踩著一塊玄玉般的石頭,他竟還是光著腳的。
看他的樣子,不過十四五歲。
“要不要我幫你寫?”
“我跟你一起去。”
“你真像我娘。”
“就算要我死,我也想跟你在一起。”
我緩緩走近聖使,排山倒海的記憶翻滾著淌過我的腦海,像黑白電視機突然跳臺的波段,茲茲作響。望著聖使的樣子,像是有種柳暗花明卻始終山窮水盡的熟悉感。
“他是誰?”我顫著聲音問。
女王煞是滿意我的反應,轉而盯向公嘗。
公嘗扶住我的肩,“他,是白崢,也是莫臨。”
“白崢?莫臨?”
我默唸這兩個名字,閉上眼睛,使勁想,使勁想,卻仍是什麼也想不出。
於是睜開眼看向公嘗,“你認識他嗎?”
他幾分心疼幾分心痛,點頭。
“你認識的話,那我也該認識的,”我再次看向白崢,喃喃道,“為什麼就是想不起來呢?”我捶著心口,“為什麼看到他這樣,我這裡會隱隱作痛?他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不睜開眼來?”
公嘗三步並作兩步,飛速上前,想要觸碰白崢,卻在剛觸到寒冰之力猛地彈出,摔倒在地。
女王頓時大笑起來,蹲身到公嘗面前,撫上他的面具,繼而拿走面具,撫上他的臉,“我的傻孩子,你這是何苦呢?你明知道你所練的武功與這千年寒冰相沖,在這玄冰室你根本使不出力道來,何必自討苦吃?”
公嘗看向女王,怒道,“你究竟給他吃了多少失神丹!”
“也不算多,”女王扔掉面具,起身,煞有其事地走近白崢,輕撫他瓷娃娃般白皙光滑的面孔,“等了你多少日,便餵了他多少粒!”
公嘗的暴戾之氣已溢於周身,我不知失神丹是什麼,但那種東西必定是邪惡至極,白崢他……
“解藥呢?你真的是瘋了,為什麼要這麼對他,他還只是個孩子!”
女王冷哼一聲,厲眼看向公嘗,“我沒有多餘的時間給你,要麼,答應我的要求,要麼,你的女人和孩子,你誰都保不住。”
我皺眉,“什麼要求?”
“很簡單,殺了天韶冢主。”
天韶冢主?
我笑起來,“你本不必如此,我與天韶冢主之仇不共戴天,即便沒有要求,我也會殺了他。”
女王卻看向公嘗,嘴角扯起一抹殘忍的笑,“本王是要他親手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