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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勤,快回去把那個單子抄出來,明天公佈出去。”

沒等秦勤轉身,宋清宇突然冒出了一嗓子,似憤怒的爆發,又似十分的剋制似的:“幹什麼去了?為啥不說一聲?”

秦勤不語,胸卻在一鼓一鼓的,然後迸出一句話反問:“你幹什麼去都跟誰說了?幹嗎鬼鬼崇崇的?”

宋清宇瞪起大眼,憤怒地看著秦勤,他知道她的所指:“我是給宋金垚租房子去了。狹隘!”

“你寬廣就都摟在懷裡。”秦勤瘋了,一陣風似地跑了。

除韓香谷,在場的人都聽不懂秦勤的話,但人們又似乎聽出了一點味道,都覺得秦勤不講究,說話太狠,不給人留面子。

宋清宇氣恨交加,大喊道:“不可理喻,不成大器,不可教養。”

秦勤雖出了屋門,但宋清宇的怒吼聲她全聽見了。

郭有田、馬起根都過來勸宋清宇,表示理解,晚一天沒關係。蔣學仁又讓陸崢嶸等跟秦勤去了,做些工作,重要的是把單子貼出去。

一輪中秋的月從佛耳山的耳輪峰頂上探出頭來,笑盈盈地看著佛耳峪的山水、村莊,還有那條蜿蜒的長城。月色雖亮,但月色依舊朦朧。月色下的佛耳峪更加朦朧,更加神秘。一切彷彿都變了形態,就跟換了一個村莊似的,迎著月色的那山、那樹、那古寺,煥著模糊不清的光,還能辯得清它們的本來面目。然而,背向月色的萬物,有些卻讓人感到十分陌生,甚至是恐怖,心跳。它們有如怪獸,若鬼怪,若凶神。有時,一個人走著走著眼前就突然閃出一個鬼怪來,你怎麼也看不清它,辯不出它到底是什麼。你炸著膽子走過去,靠近它,突然,你看清了,明白了,原來,它就是白天裡司空見慣的那棵小樹,或是那塊石頭什麼的。特別是一個人走在昏暗的小衚衕裡的時候,原本心裡就十分恐怖,這時,突然從牆頭上或樹上躥出一隻野貓或黃鼠狼之類的動物來,你的心一下子會跳得開鍋,頭髮根都會豎起來。最後,只有當你確認那是一隻貓或一隻狗,對你沒有傷害的時候,你才會慢慢平靜下來。

佛耳峪的月夜靜謐如脂如晦,近處的亮馬山宛若一塊如墨巨石橫在眼前,陰沉如水,毫無生息。遠去的翠屏山和畫眉山,如雲、如水、如波,如浪,在月色下滾動著,流淌著,飛舞著。遠去的山頂上還飛舞著一條烏龍,從青龍河裡一直向天上飄去,跋山涉水,穿雲破霧,氣勢恢弘,那便是長城。白玉庵前的那幾株古槐,彷彿是一群經風歷雨的滄桑老者,在那裡守望著,沉默著,思考著,看著那青山與長城的夜舞與晚歌。夜靜得幾乎使人瘋狂,使人窒息。一隻狗站在長城上狺狺狂吠幾聲,接著,又從四面八方的角落裡傳來幾句呼應的犬吠,聲音並不強烈,瘋狂,彷彿是在互報平安,然後又從畫眉山那邊傳來一長串貓頭鷹的怪笑。

一切聲響都停了下來,只有青龍河在奔騰,嘩嘩的水聲在月夜的山谷中和村落中傳響。

雖然早已有了電,但佛耳峪村老鄉們的燈火依然似螢如豆。今夜佛耳峪的燈火也只有三處耀眼閃爍,一處是翠屏山酒樓的霓紅燈,一處是故鄉一條街上的紅燈籠,再一處便是佛耳峪村隊部裡的燈火今夜也格外明亮。宋清宇、蔣學仁、賈德正、李松山、陸崢嶸、秦勤、韓香谷等都在緊張地忙碌著。

面對大家的熱情,面對大家的廢寢忘食、盡心竭力,宋清宇有些感動,他完全忘記了對秦勤的不滿和對秦勤的出言不訓。秦勤在不停地按計算器,然後又不停地往大紅紙上抄寫。儘管她早已原諒了宋清宇,但她仍舊不理他,儘管宋清宇多次到她跟前來示好,她仍舊一言不發,彷彿根本沒看見,沒聽懂。

時間已是子時,宋清宇走到秦勤跟前,對大家說:“大家辛苦啦,我去馬禿子家買些好吃的去。”大家說好。可是秦勤卻連頭也不抬,彷彿什麼都沒聽見。宋清宇瞟一眼秦勤又說:“買花生米、蛋糕、達利園派,買火腿腸、北戴河楊腸子,怎麼樣?”宋清宇知道這幾樣都是秦勤平日裡最愛吃的。可秦勤還是無語。宋清宇只好走出屋門。賈德正和李松山都朝外喊:“整幾瓶二鍋頭來!”陸崢嶸也喊:“買個扒雞來!”

陸崢嶸又跑過來對秦勤說:“宋清宇少溜鬚拍馬,本姑娘不買帳,他就是買金蛋銀蛋來咱也不吃,對不秦勤?”

秦勤不語,卻停下手中的筆,直瞪瞪地看著陸崢嶸,突然,秦勤冷不丁地用毛筆往他的鼻子上一抹,陸崢嶸躲閃不及,白臉立刻變成了花臉,屋子裡立刻響起鬨堂大笑。

秦勤抄了六大張紅紙:

一、佛耳峪村新收資助單位、個人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