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鐮鼬是這麼特別的妖怪嗎?”林野有些不解。
他在日本生活了這麼久,從來沒聽說過鐮鼬有什麼著名的傳說故事,就連喜歡二創的作者們,在漫畫、小說和電影中也更偏好九尾狐、滑頭鬼、酒吞童子之類的妖怪,鐮鼬一般是作為不起眼的路人角色出場的。
在這個國家,判斷一個角色或者作品有沒有熱度,只要看有沒有以其為原型的本子和愛情動()作片就行了……
鐮鼬?真沒什麼印象!
林野至今所遇到的魔人們,能力詭異不說,還都有異常強大的不死性,只要怨念沒有化解,其存在便不會消失。
如果不是恰好擁有淨化靈體的【洗禮詠唱】,以及吞噬惡念的黃金之心,哪怕是林野都很難處理這些傢伙,多半隻能封印了事,而不能將之徹底滅殺。
人魚肉和鐮鼬血加在一塊就能有這種效果?
“普通的鐮鼬之血當然不行,但你注意到了嗎,羽衣狐她們所抓走的全都是未成年的小鐮鼬,也就是幼兒。”
琴子說到這裡頓了下,眼神中明顯閃過了一絲厭惡:“日本有一種說法,十歲之前的孩子是屬於神明的……這固然是對‘兒童早夭’的世俗化理解,但也說中了一點。
那就是,幼兒確實比成年人更接近‘天然’的形態,靈覺要高出不少,能看到常人所看不到的事物。
這一點換到妖怪身上也成立,剛剛誕生的小妖怪,還沒有開始涉足世俗,會比較接近原初的形態。
那些人的目標如果是幼年鐮鼬的血液,那麼就有可能提煉出鐮鼬的‘源’。”
“源?”冒出一個新詞,讓林野眉頭上挑,“我可沒聽說過這個,是什麼東西?”
“你沒聽說過是正常的,時代不一樣了,現在的新生代妖怪已經很難接觸到這方面的東西了。
我也是聽花開院的那個老爺爺說起,才意識到鐮鼬之血的真正作用。”
琴子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考慮該怎麼解釋才能最通俗易懂。
“這麼說吧……林野你知道妖怪是怎麼來的嗎?”
林野一怔,繼而正經說道:“有很多種方式,比如自然現象、比如民間傳說、比如死者的冤魂……為什麼問這個?”
“妖怪的誕生方式各種各樣,它們的能力和屬性自然也各不相同。
有的妖怪是自然所生的精靈,天生就擁有極為強大的力量,甚至可以操控自然現象,比如海中的龍神,其本質乃是風暴的具現化。
但大多數的妖怪,往往來源於日常生活中可以見到的某種物品或生物,在人們的口口相傳中擁有了稍微特殊一些的樣貌,能力也有強有弱。
像這樣,妖怪們誕生之初的原型,也就是他們本質與起·點,陰陽師將其稱之為‘源’。”
“原來如此……”林野點了點頭,順著她的話往下說,“那麼按照你剛才的舉例……像海中龍神這樣的存在,它的‘源’就是風暴咯?”
“沒錯。”琴子歪著小腦袋想了想,“雖說‘龍’的種類和起源有很多說法,不能一概而論……但基本就是這個意思。”
“那【無首】的‘源’是被斬首的亡者……我想我大概明白了。”
其實很簡單,就是某一類妖怪的最初原型——跟型月世界觀的“起源”很像。
打個比方,日本民間傳說中的“雪女”,是一種有著驚人美貌,可以令所有男人著迷的妖怪,同時也重視諾言,對待愛情極為忠貞(也是本子中的常客)。
而雪女的“源”則有兩個,一個是冬天裡的初雪,是自然現象的具現化,另一個則是人們在凍死前所見到的幻覺。
(被凍死的人,有時會出現“反常熱”,意識朦朧中誤認為自己很熱,從而將衣服脫下,變成了“雪地裡的赤裸屍體”這種離奇存在。
因為很多這樣的屍體都是面帶詭異微笑的,宛如遇到了什麼美好的事情,不明真相的古代人自然也就和神鬼之事聯絡到了一起,編造了“雪天裡的美人”這一形象。)
“妖怪的形象經過那麼多年演變,早已和最初的原型大相徑庭,不過就像人類可以透過鍛鍊來強化自己一樣,妖怪也可以透過修行來提升能力。
據說,如果能完全理解自身的存在,妖怪就可以接觸到‘源’,從而覺醒它們最本質的力量——但不保證一定比它們現在的力量強。”
琴子正色道:“鐮鼬之村被羽衣狐盯上,正是因為它們的‘源’對羽衣狐來說極為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