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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第四章 生死由命奈我何(1)

“我說的都是真的!”孫雲平嘶聲叫著,“陳長老,我說的都是真的!蘇曠,你倒是說話啊!”

蘇曠遠遠地坐在大堂角落,頸前兩柄刀十字封喉,提防他忽然有什麼變故。但是這個時候,拿刀逼他向前走兩步恐怕更為難些。

這裡是城北分舵的香堂。那個四十多歲的矮胖男子想來就是五個分舵的頭領陳紫微,昨日前來傳話的舵主正站在他身邊。該問的話已經問完,現在是等候判決的時刻。蘇曠早已經聽天由命——若是別人下手製住他,他或許還能想想辦法,但是他自己的點穴功夫自己清楚得很——當時是下手唯恐不準,封穴唯恐不嚴,他若不指點,這裡能解開他穴道的人都沒有幾個。

現在大家討論的中心是——要不要殺了他,萬一幫主要活口怎麼辦。

那舵主是力主立即動手、以防夜長夢多的一個,其餘人則多半持反議——此時動手難免有欲蓋彌彰的嫌疑。

七嘴八舌,積極熱烈。

只有孫雲平那傻小子不認命,一聲接一聲地喊。只是他發現不僅堂上那些人不理會他,連蘇曠也根本不說話。

自從蘇曠發現他們把自己帶來這裡而不是總舵,就已經明白他們想要什麼了。他們要的是交代,而不是真相。如果孫雲平說的全是真的,那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戴行雲副幫主心血來潮,收容了千兒八百的孤老將死之人,然後疏於照管,任其自生自滅,即使有人拿他們煉成了千屍伏魔陣也未曾發覺。

沒有人聽說過千屍伏魔陣這種東西,但是有人聽說過蘇曠要來找丁桀惹事。

最好的結局就是蘇曠也死在那裡,然後報一個他和尹長老兩敗俱傷的結局了賬。但現在不僅蘇曠活著,孫雲平也活著。

蘇曠竭力想聽清他們在說什麼,但是談話聲漸漸變成一片轟鳴,最後只能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他在發抖,渾身沁出冷汗來,不受控制地發抖——從上回喝水到現在已經至少十四個時辰了。激戰,烈火,大量的失血……他已經脫水到了瀕死的地步。但是這個時候,他卻開始大量流汗。

孫雲平還在中氣十足地喊:“蘇曠,你為什麼不說話!”

蘇曠儘可能控制住自己的嗓音:“兩個人滅口,你覺得不過癮?”

孫雲平立即安靜下來——是了,城北廢宅裡還有百餘號兄弟,他們雖然沒有目擊,卻也可以作為旁證。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陳紫微緩緩走了過來。他國字臉,身材碩壯,穿一件萬字不到頭的黑色寬袍,看起來氣勢十足。

“你們……已經吵了兩個時辰了,究竟有完沒完?”蘇曠實在撐不住了,剛剛冒出來的冷汗被秋風一吹,凍得發抖,傷口和五臟六腑又似乎在燒灼。他開口,嗓音已經嘶啞到陌生,“給個痛快。”

“黃舵主。”陳紫微招手,他已經下了決定,“做掉他,動作越乾淨越好。”

蘇曠緩緩出了口氣——好了好了,總算等到頭了。

黃舵主向孫雲平揚揚下巴:“這怎麼辦?”

“勾結外人,殘殺同胞,罪加一等……按幫規,應該點了他的天燈。”陳紫微的聲音裡沒有任何感情,“落花堂那群人,知情不報,挑了手筋逐出幫去。”

一時間香堂裡安靜到鴉雀無聲。

孫雲平的濃眉皺成一團,終於洪聲問道:“什麼叫做點天燈?”

有人想笑,天下竟然還有這樣的堂主,連自己家的幫規都搞不明白,但沒人能笑出來。

“陳長老。”蘇曠的嗓音已經嘶啞難辨,他想做最後一次努力。

第四章 生死由命奈我何(2)

陳紫微端過一碗酒來:“潤潤喉嚨,有什麼話慢慢說。”

這個時候喝酒,和服毒的差別也不會太大。蘇曠眉頭也不皺,一飲而盡。

那是極烈的燒刀子——丐幫果然不愧是慷慨豪烈的所在,連酒都是最烈的那一種。烈酒入喉,本來就已經很虛弱的胃部開始劇痛,但神智也隨之清醒:“你們終歸是要個人交代,丁桀那邊我認了就是,也免了你們殺人滅口的嫌疑。你放了落花堂的人。”

“主意倒是好主意……”陳紫微似笑非笑,似乎也有那麼一點兒動心,“我憑什麼相信你?”

蘇曠抬頭道:“陳長老,將心比心,我知道你有你的難處。這件事本來就是權宜之計,我退一步,你退一步,我答允的事情,絕不會反悔。”

“我是不是該代洛陽城五萬弟子謝你?”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