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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當真以為我奈何不了你?納命來——”

外人看上去他倆是在性命相搏,但江中流其實是在把驚濤劍的十六路殺著一一施展出來。

蘇曠胸口狂意上湧,平生所學湧上心來,卻又一一忘卻。內功外家漸漸圓通,諸般法門再無壁壘,一時間忘卻了南疆紛爭,只看定驚濤劍的來龍去脈——招招使出,都是後發而先至……

噹啷一響,蘇曠的鐵索竟又將江中流的驚濤劍絞得離手而去。

江中流一錯神,蘇曠抬手將鐵索擲向半空,一拳劈面而來。

這一拳柔中帶剛,神完氣足,左肘收回抱月之勢,周身上下再無破綻,儼然已達拳法的完美境界。

江中流兩手空空,退無可退,正在拳風觸及胸膛的剎那,蘇曠伸拳在他鼻子邊比了比,回手接住半空落下的鐵索,靜靜立在當場。

是了,小舟上頓悟的武道發揮到了極限,開眼即生,閉目則亡,攻守之間,唯我獨尊。

連圍攻計程車卒都被莫名的氣勢所懾,畏首畏尾,誰也不敢向前。

江中流忽然抱拳道:“恭喜。”

一時間眾人瞠目,不知怎麼回事。

但蘇曠卻微微一笑,知道自今夜起,他的武學造詣終於進入了絕頂高手的行列。

半生負氣,始有今日,居然因禍得福。

難以名狀的欣喜之情溢滿胸懷,蘇曠忍不住一聲長嘯。

嘯聲清越,直上雲霄。他鐵索揮出,捲住帳篷一邊的樁頭,手臂帶力,身子已經破空而去。

夜空裡,一片金鐵交鳴的哐啷聲,伴著那聲長嘯,久久不絕於耳。

蘇曠不敢走遠,只在大帳外一里地附近的草叢中停了下來。

他摸來摸去,居然摸到一柄鈍刀。稍稍用力將護手拆下,左擰右砸順出一個尖口,差不多了……腳上的玩意兒比提刑司的傢伙差得遠,他沒費多少力氣就開啟了右腳的鎖鐐。

四肢自由,一陣輕鬆,腦子微微發暈,這才想起自從馮笑兒說“找碗斜拉暖暖身子”時起,就已水米未曾打牙。

偏生左腳的鎖口居然被死死地卡住了——這是什麼糟爛工匠的手藝!身為昔日六扇門開鎖的行家,蘇曠暴怒之下直想罵娘。何鴻善的部下人心不齊也就算了,連刑具也是偽劣的物事!

嗖——

一道金光猛地蹭進他懷裡,蘇曠一時驚喜哽咽——是他的小金。

他的小金……劫後餘生的喜悅湧上心頭。世界如此之大,也只有小金對他不離不棄。

但是小金怎麼會來這裡?不是萬蠱朝天要用它鎮住局面嗎?

難道說……阿瑪曼貢出事了?

金殼線蟲開鎖簡直是得天獨厚,咔嚓咔嚓一陣咬,啃草根般啃了個乾乾淨淨。

蘇曠開啟腳鐐,舒緩了一下手腳,略略運轉真氣一周天,精神一振,抄起鐵鏈,重向軍營中潛去。

五 守得雲開見月明(4)

“你故意放他走?”一個聲音響起,有點兒像妙筆尊者,卻又似乎不是。

“你也看見了,蘇曠武功極高,我不是對手。”是江中流。

那個開口的聲音起先有些急躁,但一句話後立即平靜了下來。他的聲音裡有一絲詭異,蘇曠躲在帳篷外,好像看見了一雙老謀深算的眼睛——“江中流,你想要什麼?你要獨吞?”

燭光映著身影,似乎有人在焦躁踱步:“我勸你一句,何鴻善死了,現在你就是雲南的都指揮使,何必非要跟月亮峰鬧得勢不兩立?你以為我真的不知道爹爹是怎麼死的?“

“哦?說說看。”那聲音變得戲謔。

江中流的聲音忽然低了:“我知道是何鴻善下的手,可是這些年來,何鴻善每日每夜都是照你的書信吩咐做事——妙筆傳蠱的威名,我還是聽過的。是啊,爹爹吩咐過我,即便他有什麼不測,也決不可忤逆於你——可是,舅舅!你不覺得很多東西已經和五年前計劃的時候不一樣了?”

“誰是你舅舅?”屋裡的聲音急促起來,“你爹早就該死,阿日拉死的時候他就該死了!阿日拉恨他!你可知道《千里快哉風》的夜空是怎麼畫出來的?是阿日拉關在石龕裡的時候,一遍遍蘸著血塗的!這些年來是誰幫你壯大船幫,誰幫你求上阿瑪曼貢的親事?你逃婚的時候是誰救你性命?你說!”

“這些我都知道,可是笑兒——”

“哈!馮笑兒對你很好?”

“她確實待我好。我知道她在我身上下過合歡血蠱,但她也馬上解了。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