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根去打飯菜來,回來沒有敢抱怨排隊,只是自己嘀咕:“明兒早去。”不想這裡的人不認人,誰插隊就有人罵,朱小根老實地排了一回隊。
吃飯的時候來了兩個人,一個是下午在伙房裡罵人的人,一個是不認識。兩個人進來自我介紹:“校尉韋大昌,”另一個是:“校尉時永康。”
兩個人提前來了三天,是來接交新朋友的,身後各跟著一個奴才,手裡都提著飯菜和吃的,一進來就道:“我們來認識人了,家裡帶來的吃的還有,帶你一起吃。”
這樣自來就熟的人,朱睿站起來讓坐,報了姓名:“沈睿。”三個人做下來吃飯,把小書幾擺起來,朱睿有些抱歉:“我,倒沒有帶吃的。”這就是妙姐兒又恨上朱宣的一條,不許帶吃的。
“沒事沒事,”韋大昌和時永康一起道:“是想來認識你,不是圖你吃的。只是我們有,帶上你一起,你也新來,告訴你,這裡欺負新來的。”
朱睿一笑,三個人坐下來一起吃飯。時永康就是下午鬧事的人,也是五官端正,一看就是家境不錯的人,他只吃自己帶來的東西:“今兒這一頓就吃完了,明兒就得吃軍中的伙食。就是有口兒熱茶也不行。”
韋大昌倒沒有那麼恨,只是覺得遺憾:“這些傻子,多給錢也不幫著燒熱水,小爺帶的有錢來,欺負小爺不給錢嗎?”
聽得朱睿只是笑,再聽聽一旁朱小根這個多話的奴才和另外兩個奴才也說上話了。那兩個奴才正在對著朱小根上這軍中一切人的眼藥:“人人都不好,早上催著早起,晚一會兒去吃的沒有了。晚上去晚一會兒,就是烏嘟熱的水也沒了。”
敲鼓的不好,太早敲鼓讓人起床,上司將軍也不好,催著人出操。朱小根咧咧嘴道:“出操我倒是沒有問題,少爺在家裡就是按著軍中的起居時刻來起坐的。”
“沈將軍?”是時永康只是疑惑,想不起來,剛才誇過口:“大小官員我都熟知一點兒,”就是這位沈將軍想不起來,朱睿心裡好笑,平白編出來一位父親,當然你們不知道。
吃過飯猶不走,讓兩個奴才去候著打熱水去,然後再罵軍需官:“要個小茶爐子燒水也不給,我說炭我自己備,這附近有的是樹枝子,弄些來就是。他又說不能亂出營。”然後韋大昌也嘆氣:“聽說過幾天就要去打仗,離這裡不到二十里,想先舒服幾天也不成。”
朱睿笑得不行:“你們是來軍中享福的,還是來殺敵的?”沒有熱水沒有乾爽被子樣樣抱怨個沒完沒了。朱小根很得意,我們世子爺還沒有抱怨,就是朱小根自己,一堆抱怨。
外面有人喊一聲:“沈校尉在嗎?薛將軍讓我們送東西來。”朱小根眼睛一亮,知道自己下午去見薛將軍起效果了,趕快揚聲道:“來了來了。”
揭簾子進來的是下午帶路的親隨,一隻手裡拿著一把子蠟燭,另一隻手上是提著一小壺熱水,進來看到三位新來的校尉坐在一起,先愣了一下才道:“薛將軍讓送這蠟燭來,給沈校尉晚上看書用的,”再送過來熱水:“這是新泡的茶,沈校尉晚上看書可以用來提提神。”
韋大昌和時永康都看呆了,朱小根連聲道謝接過蠟燭來,再接過熱茶,只有世子朱睿不高興了:“你這奴才,是你又說了什麼?”
又開始委屈地朱小根道:“小爺晚上要看書呢,看不清楚考得不好,怎麼見家裡人。”朱睿只是沉著臉:“這是一回事情,我就問你,為什麼自作主張去要東西?”
“這裡沒處兒買去,”朱小根回話道:“不然咱們先借著用,給家裡去信送來再還他就是。”看看世子爺還是不高興,朱小根自己嘀咕:“您累到眼睛,也不好打仗不是。”
親隨站在一旁微笑看著,這才插話道:“薛將軍知道沈校尉一定要有話說,將軍吩咐過,在軍中要聽軍令,沈校尉就收下來吧。”
“是。”朱睿站直了回了這一句話,這才瞪著眼睛看了歡聲笑語的朱小根一眼,朱小根正抱著蠟燭送親隨出去:“等家裡送了來,再還給薛將軍。”
韋大昌和時永康一起看看世子朱睿,心裡開始不服氣,嘴上也不服氣:“我們來了三天也沒有見到一口兒熱茶,帳篷裡暗得不行,一盞小油燈倒象是鬼火,吹牛都不舒服,”然後時永康這才想起來:“你就兩個人睡一個帳篷嗎?我和大韋倒是四個人在一起,帶著兩個奴才。”
看一看這帳篷裡只有兩張行軍床,兩位先到的校尉一起心裡不舒服:“真想找薛將軍問問去,只是不敢去。”朱小根樂顛顛地已經把蠟燭點起來,全部是手臂粗的牛油蠟燭,一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