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沙漏這鐘點兒不對,面容上當然是欣喜:“大年夜呢,在外面多呆上一時倒也罷了。只是我和福慧當然是掛念著你們。”
朱宣在床前坐下來,胖倌兒趴在床前看***。南平王這才道:“外面又是戲又是炮仗,我不耐煩這樣熱鬧就回來陪你,把胖倌兒帶來也免得你擔心,胖倌兒,”
這就喊一聲兒子,胖倌兒立即小貓一樣答應一聲,然後黑亮亮的眼睛看著父親:“父親太大聲,嚇到***。”朱宣自己倒失笑了道:“是我的女兒能嚇到嗎?”
丫頭們送進家常衣服來,朱宣站起來換上,妙姐兒知道這就不打算再出去,看著胖倌兒也換上衣服過來告訴母親:“父親說回來帶你玩呢。”
“妙姐兒起來吧,不是天天喊著要起來射箭去,咱們在房裡玩。”朱宣命人拿東西來:“就放在那裡投壺也是一樣要準頭兒。”再命人送上過年應用的玩意兒來給妙姐兒看:“看看你今天能得多少?”
丫頭們送上衣服來,妙姐兒這就穿衣服起來在錦榻上坐著,丫頭們送上投壺的箭來,看著王爺王妃和小王爺輪流投壺為樂。
“閔兒呢?”妙姐兒投上兩次就想起來了,對著朱宣只是笑:“表哥進來,閔兒倒是不得清閒。”一定是在外面陪客人。
朱宣面有得色:“讓他多往俗世場中去,改改他那不食煙火的個性。”手起就是一下子,胖倌兒就拍巴掌:“又中了。”
房外走來申氏和方氏,是中間回來換衣服,想著大嫂一人在房中過來陪一會兒,走到房外丫頭們就悄聲告訴:“王爺在房裡陪著投壺。”兩個人這才往前面去陪親戚。
胖倌兒在房中只呆了一會兒,聽著外面鞭炮聲響,就要往外面去。妙姐兒讓丫頭們帶著出去,對朱宣道:“就帶他回來也坐不了一會兒。”房中只有夫妻兩人,妙姐兒有話說,讓丫頭們也出去,手裡重新是一支箭先在手裡,對坐在對面的朱宣道:“今天袁夫人來看我,說章大人是打算在京里長住。”這麼大年紀來了肯定是要老在這裡。
“是啊,”朱宣告訴妙姐兒,語聲倒是淡淡:“除了來的那天琉璃蛋兒去看,這幾天再沒有別人去。”
妙姐兒這就放心下來,對朱宣道:“端慧給我看禮單,過年的禮物,這位楊廣明也來了,我倒覺得奇怪,再問倒沒有小蔡大人的貼子,不是我等著他送禮,這兄妹兩個人也是分道而馳不成。”
投了幾支箭,支支都中的朱宣只看著妙姐兒投著玩:“外面一應事情是楊廣明走動,她是個女人,又不用美人計,沒有她的事情。”這才看一看妙姐兒:“袁夫人來說什麼?去給章嚴之拜年?”
“是,”妙姐兒莞爾:“表哥猜的不錯,還說了別的,”妙姐兒想一想袁夫人的原話,因是覺得有趣,才學給朱宣聽:“她說,章大人是辦過錯事情,可是論理是老師應該去看看,又說不能學別人,看也不看。”聽著象是來呈報去看一看,其實卻是說那不去看的人。
不由得朱宣不悠然自得,對妙姐兒道:“看來你我是個大量人,才有這些話進來說。琉璃蛋兒也對我說,我懶得管這樣事情,不去看老師當然是不對,我只同情可憐就算我是個不錯的人。”
看著妙姐兒嘻笑一聲把箭投歪了,手裡空著再沒有箭,朱宣自己走過去把地上的箭桿都撿回來,一支一支遞過來再道:“昨兒宮裡見皇上也是在說這件事情,章大人住在小衚衕裡,卻可以上達帝聽呢。”
這樣諷刺過,朱宣又要笑:“你這個淘氣孩子往哪裡擲,壺在那裡呢。”擲得東一個西一個的妙姐兒不服氣,道:“我擲到哪裡就算哪裡是個準頭兒。”然後眼睛瞄到旁邊高几下的空檔就是一下子,那麼大當然是穿過去落在高几下,自己拍手樂一下:“看看這就準了不是。”
樂完再問朱宣:“表哥這樣的好人,章大人回京裡來可要去看看去?”朱宣含笑:“我對著琉璃蛋兒和他孫子都是殷殷問候過,對著太上皇和皇上,又為他開脫不少,他總是年邁不是,表哥這個好人,還用去嗎?”
妙姐兒轉過臉來微微笑:“我託袁夫人問候一聲,而且我嘛,”笑靨如花的妙姐兒告訴朱宣:“我倒是說出來,門生對老師理當去看看。”沈王妃一派大方:“看看章大人他想作什麼?”
“他能作什麼,他這些舊門生要是有用,楊廣明進京就有動靜,何必等到現在。”朱宣隔著桌子伸出手來在妙姐兒頭上拍一拍:“你是怕章大人不生事情吧,”
吃吃笑的妙姐兒看上去彷彿年青時淘氣時:“好人要做到底才是,門生們不去,章大人只怕會來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