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戚中間到處傳播我如何如何不好。
只是值得去發這脾氣嗎?妙姐兒打定主意,這姨娘除非是表哥再回心轉意要留下來,否則的話,就衝著這些人的這股子勁兒,一定要打發走才是。沈王妃也來了脾氣。大家周旋到底吧。
藉著族長太太這一問,妙姐兒的戲再次上演,手裡本就掂著一塊絲帕,湊到臉上來又有憂愁的樣子,只是那絲帕本身就有香氣,又剛擦拭過石榴汁,聞起來香甜襲人,讓人怎麼也憂愁不起來,更別說想擠一兩滴眼淚了。
只能促起眉尖裝憂愁的沈王妃,滿面憂愁的對族長太太和七太爺道:“長輩們說的話,我都對王爺說了,只是王爺說了,話已經說出去,人也搬出來,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
然後絲帕捂著臉道:“我只是憂心,偏又要過節家裡忙,沒有時間去請長輩們來說一說,外面不知道的人,一定要胡亂編派我的不好才是。這讓人如何是好?”
捂了好一會兒也沒有眼淚。心裡著急呀,妙姐兒在心裡有些著急,以前眼淚不是挺多的,怎麼這一會兒就不能說來就來。
瑞雪走過來,重新送上一塊絲帕來,道:“王妃換塊新帕子吧,這一塊剛才染了。”妙姐兒就把手裡一股石榴香氣的絲帕換成瑞雪手裡的那一塊,剛捂到臉上去,就覺得一陣又衝又辣的氣息直衝鼻子,到達頭頂上那種感覺,然後淚水就出來了。
一個房裡的人都著王妃在哭訴:“我的憂愁誰又知道,白天要服侍公婆,服侍王爺,要照管小王爺們和小郡主;剛回到京裡,又要理家,馬上要過節了,諸般事情每天忙到晚,王爺出了這樣一個難題給我,
只要想一想外面多少人一定在背地裡說我不賢,說我不好,這幾天裡一宿一宿的我睡不著,還好有長輩們疼我,幫我也去管顧著油車衚衕那裡,真是要好好感激才是。”
然後只是“嗚嗚”地哭:“誰要是說我不好,我才是冤枉的呢。”衛夫人聽到這裡也明白不少,看著丫頭們在一旁勸:“誰也那麼大膽亂嚼舌頭,王妃素日待人,就是家下的人,族裡的親戚,都沒有慢待過,有這樣嚼舌頭根子的人,才不得好死呢。”
族長太太和七太爺坐著也是頗為尷尬,聽著衛夫人也笑著勸沈王妃:“妙姐兒快別哭了,家裡要進人是好事情,添丁進口這樣的高興事情,我今天不是也和你說來著,要給你父親找兩個可靠的人。
我年紀大了,怕服侍的不盡心,又時時在宮中,你父親房裡沒有人我也是時時地不舒服,總要找兩個可靠的人才是,”然後臉轉向七太爺道:“您說是不是,七太爺。”
七太爺剛說一聲:“是。”衛夫人又把話接了過去,對著正在止淚的妙姐兒道:“所以我今天特地來見你,想著和你討兩個可靠的人才是。”
說到這裡,眼睛在送進來的三位姑娘身上若有所思地轉一轉,這才轉向族長太太笑容可掬地問起來:“這一位穿紅衣的姑娘今年多大,家裡還有什麼人,家裡又是個什麼樣的光景兒才是?”
族長太太立即不安起來,被問到的那個姑娘也驚得略抬起頭來。只有衛夫人不慌不忙地笑著對族長太太道:“到底是你們王府的親戚,說找幾個人一下子就能找得出來。看看我吧,找了這兩年了還是沒著沒落的。”
然後衛夫人開始自我介紹一下,必竟這三位姑娘象是不熟悉自己,衛夫人含笑親切地道:“我們老爺雖然是布衣,一年到頭奔波在外面的商人,可是到底是妙姐兒的父親不是。正是因為常年奔波在外面,進了我們家的門,除了老爺在家的時候服侍一下,別的時候我在皇后宮中,到是沒有什麼事情才是。”
在心理上從王爺的小星降到商人的小星,正在花容失色的三位姑娘聽著衛夫人還有話,是含笑款款地拜託族長太太:“可巧兒今天遇到族長太太和七太爺,我就順便拜託一下族長太太了,有好的人家兒倒是也給我們老爺尋兩個才是。”
然後眼睛就在三位姑娘身上瞄了一瞄,才繼續對著妙姐兒道:“你這個孩子,長輩們幫著你上心,省了你多少事情出來。嫁出去的女兒當然是夫家為重,你也不要忘了你父親才是,有好的也為你父親上上心才是。”
妙姐兒繼續抽抽泣泣地道:“母親說的是。”這是什麼絲帕,看一眼身邊勸著的瑞雪只是含笑,這絲帕讓人一聞到就要掉眼淚,此時離得近了還可以聞到又衝又辣的味道。
有心放下來換一塊兒,卻又捨不得丟,沒準兒一會兒還要哭才是。妙姐兒只能手裡緊緊捏著這一塊絲帕,這要是拭淚水,只會越拭越多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