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颳得滿院子的菊花都在風中瑟瑟,妙姐兒這才進到房裡去,坐在榻上盤算著,七天回來還是八天回來。盤算了一會兒,院子裡天光大亮,外面有腳步聲傳來,卻是管家媽媽們來聽吩咐。
沈王妃先是扭傷腳,然後是有孕,一直就在自己房裡理家的時候多,朱宣已經笑話過一次:“何必再去偏廳上,就在房裡不省事,冬天天冷,也免得從走廊上走一回,雖然說是比在院子裡走好些,天冷不出門不是更好。”
想到朱宣說的這句話,妙姐兒淺淺一笑,象是有了孩子,和表哥又變得融洽起來,只是在房裡理家,人覺得懶待一些,在偏廳上坐著,就有氣氛的多。
這幾天裡當然先交待的是出門在外的人,各項飲食都要及時送去,這樣忙上一會兒,閔小王爺和小郡主才醒過來,老侯爺太夫人也是天天出門,兩個雙胞胎重新在父母房裡陪著母親。先走出來的端慧郡主走過來先貼著母親要東西:“外祖父今兒幾時來,說給我買新的玩意兒。弟弟要小舅舅陪著去爬樹。”
閔小王爺笑嘻嘻看著母親:“妹妹真笨,對她悄悄說什麼,總是要對母親說。”妙姐兒一隻手臂裡摟著一個,看著一雙花朵兒一樣的兒女故意不高興了:“原來是不能對母親說呢。”
“端慧你看,你又把母親弄生氣了。父親在家又要教訓你。”閔小王爺就勢把責任往妹妹身上一推,對著妹妹做一個鬼臉,這才道:“我餓了,端慧陪著母親說話吧,我來先吃飯。”
管著女兒鋪子的沈成安一直到近中午的時候才過來,無官無職的這位王爺岳父在王府裡,當然是人人笑臉相迎:“沈老爺來了。”
進了妙姐兒院子,媽媽們則是另外的一句話了:“小郡主想著您呢,一個上午問了幾次,這才出去園子裡玩去了。”
滿面笑呵呵的沈居安心情愉快地進到妙姐兒房裡,卻看到女兒臉上有不高興的樣子,象是正在教訓人。
看到父親進來,妙姐兒才讓跪在地上的丫頭進來:“再有亂說的,讓我聽到就攆出去。”然後站起身來接父親,臉上重新有笑容問好:“母夫人一定也去皇陵了,父親帶著四弟在這裡用飯才是。”
沈居安正是有事過來的,當下坐下來道:“我和你四弟是要中午在你這裡吃飯的,經南去找小王爺了,我有話和你說,讓他一會兒再來看你吧。”
這樣鄭重其事的說出話來,妙姐兒對著送茶進來的瑞雪道:“我和父親要說話,你去廚房裡交待一下,中午做兩個父親喜歡的菜送來。世子不在,毅將軍中午也是來用飯,再做兩個毅將軍愛吃的。”
瑞雪會意出去,交待丫頭們:“王妃和親家老爺在說話,你們外面侍候著。”這才出門往廚房走去。
沈居安要說的話是想了不是一朝一夕,抬起頭來先對妙姐兒道:“這話我想著這些年,怕你擔心也極少對你說,現在是一個說的時候了,也只有你才能勸動衛夫人。”
這樣的一句引子讓人聽著,下面的話就極長了。沈居安神思象是回想一樣,面帶著微笑對妙姐兒開了口:“當初為著衛夫人要在京裡,她說皇后對她很看重,對她很好,丟不下皇后隨我回鄉。
你又隔個一兩年就回京裡來,我還管著你的生意,也就一直在京裡住著。我也老了,想著回京去看看,再去你母親墳前看看,我這些年心裡也沒有把她拋下來,清明或是逢年過節,也都為她上一炷香。都說人老了葉落歸根,你再回封地上去,我也想帶著衛夫人回去。”
不動聲色的妙姐兒靜靜地聽著沈居安繼續說下去:“以前看著衛夫人在宮裡勞累,我還只是有這樣的想法,現在我是必要帶她離開京裡了。”沈居安說出來妙姐兒早就知道的事情:“自從皇后去後,夫人每每從宮中回來,就夜裡傷心落淚, 為六皇子擔心不已,這京裡現在是個是非圈子,雖然有你在,夫人是沒有什麼事情,我只是不放心六皇子罷了。”
“可曾聽母親說過什麼?”妙姐兒聽到這裡才問父親一句,沈居安的想法當然不是空穴來風,事實上妙姐兒這些年裡,也時有擔心朱宣或是兒子的想法,再細想一下擔憂這才自己解開,這就是表哥或是兒子要過的日子。
房間裡聽著茶碗的細碎碰撞聲響,沈居安搖頭道:“她哪裡肯對我說這個,只是說怕我擔心,又要說我多心,越是不對我說,我越是擔心。”沈居安想想衛夫人只要是在家裡的時候,就是面帶悲悽,中夜總是落淚,夜半醒來的沈居安總是能看到假裝睡著的衛夫人面上的淚痕。
“皇后喪禮一過,我就要帶著你母親走。”沈居安難得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