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妙欠了欠身子,面容既不過分悲悽,也不是不莊重的,輕聲道:“那幾天裡我病了,今天是公主頭七,魂靈未遠,我總要來送一送。公主地下有知,也是大家相識一場。”
話說了這個份上,事情也做到了這個份上,王美人顫動了嘴角,我該恨誰才是。。。。。。原來心裡有恨,恨南平王,恨南平王妃,指不定一個人是陰狠的,一個人是毒辣的,居然來行君臣之禮,現在不知道該恨誰了
看了紙錢燒完了,沈玉妙欠了身子,扶了如音就出去了。王美人這才開始燒自己帶來的紙錢,把拜祭的菜擺上去。看了南平王府擺的比自己還多,王美人突然轉身走到了這一處的門口,看了雪地裡一行人已經走遠了,眼前乾淨雪地,蓋不住的地方青松蒼翠,王美人只是問了自己,我應該去恨誰。。。。。。眼前還好有一個可恨的人,那就是在漁陽公主靈前行君臣之禮的南平王。
為什麼我要來拜祭?沈玉妙也這樣問自己。守陵太監有幾個,這一個得了賞,別的人也是殷勤在一旁侍候,朱祿也說了一句:“這裡雪景兒好,既然來了就逛逛倒便宜。”平時也沒有時間大老遠的往這裡跑。皇陵離京幾十裡呢,而且皇陵也從來都是在山水靈秀的好地方。
“那就逛一逛。”沈玉妙看了眼前的如音、朱祿,沒有用懷疑的眼光看了自己,覺得自己腦子不太正常,至少如果是別人應該盼了漁陽公主死,聽到了漁陽公主死,應該樂陶陶才是。就是朱宣,聽了妙姐兒要來拜祭,就答應下來,也沒有多問什麼。每每到這個時候,沈玉妙就只有感激了,而且更是愛戴了朱宣,什麼也沒有問,就讓我來了。
遊玩了一時,上了自己的馬車,馬車裡當然是手爐腳爐俱全,一進來就暖洋洋的,因為雪地滑的原因,回了朱宣說了出來,也不著急回去。馬車裡往外看雪景,朱祿坐在車伕的位置上,慢騰騰的趕了車。
行了有十幾里路,前面又遇到了王美人,卻是宮車陷了,往皇陵的這條路上平時沒有人來,只能是素手無措的下了車來。
沈玉妙讓朱祿相幫了去推起了車來,這個時候耳邊才聽到一陣馬蹄聲,眾人的眼光都吸引了過去,沈玉妙喜笑顏開:“表哥。”朱宣在妙姐兒身前停下來,沒有下馬先問了一句:“怎麼耽擱了這麼久?”
下了馬來,先摸了摸她小手還算是暖和,笑道:“不要又病了。”一旁的王美人淚眼模糊地看了眼前這一對堪稱壁人。可是眼前在紮了自己的心。
朱宣原本是擔心與王美人撞上,現在看了果然是撞上了。這位母親真的是疼愛女兒,只是沒有好好管教。
幫了王美人的宮車上了路上,看了她先去了。朱宣這才攜了妙姐兒一起進了馬車裡,難得陪著坐一回馬車,上一次陪還是第一次有了身孕,從西山往京裡趕。
“跟她說了什麼?”朱宣還是問出來了。剛才還在為漁陽公主唏噓的沈玉妙此時滿面笑容,倚在朱宣懷裡,有些不好意思道:“沒說什麼,她很感激。”然後窩在朱宣懷裡,輕輕說了一聲:“表哥謝謝你。”
“謝我什麼?”朱宣也笑了,低聲問了妙姐兒:“你謝表哥什麼呢。”沈玉妙只是嗯了一聲,沒有說話,只是在心裡回答了,謝你照顧我,謝你庇護我。這件事情要是放在別人家裡,肯定不是這樣的結局,至少不會這樣寧靜。
沈王妃小資了一把,在別人都在為她慶賀漁陽公主的死時,她那一向少受到傷害,柔軟的內心又為漁陽公主覺得嘆息。天地如刀,風雪如劍,沈王妃小資情調的來拜祭了漁陽公主。等到見了朱宣,見了他殷殷體貼,立即又覺得自己實在孩子氣,如果把表哥讓出去,讓不讓?當然不讓。不僅不讓,而且要打上一個烙印,此人歸我所有,閒人勿碰。
馬車進了京城的城門,馬車裡其樂融融了。波折過去了,眼前都是喜事,先是沈經南。朱宣聽了妙姐兒在懷裡格格嘰嘰說話:“大表姐的親戚,葉家的小姑娘訂給了四弟。只是看了她母親象是有些不如意一樣,可能是那一天來時,同時看到了睿兒和毅將軍,以為是兩個兒子要訂親。”
“大表姐,”朱宣也逗了一句:“我要不要也喊她大表姐。”沈玉妙笑了幾聲道:“我都喊習慣了才這樣喊的。大表姐說,如果不喊她大表姐,就不應該喊表哥。”
“臭丫頭想造反了。”朱宣喃喃說了一句,大妹夫的那個親戚,是自己和妙姐兒一起看的,然後請了衛夫人來看了以後訂給了沈經南,自己的小舅爺。那個瓊芳小姑娘也是端正的容貌,只是配我兒子就算了,九公主、十公主都不要,還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