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妙姐兒看著毅將軍進來,掏出絲帕給兒子擦汗,一邊對他說話:“今天先洗澡再睡覺去,要是那店裡暖和,再幫你洗洗頭髮。”
毅將軍只要不是先睡著了,對於洗澡洗頭倒不介意,先對母親道:“倒碗茶給我喝,我晚上洗乾淨了,陪著母親睡。”今天晚上只有自己陪著母親睡,毅將軍很是得意。
喝完了茶對母親突然說上一句:“我想哥哥了。”打鳥烤兔子一個人玩實在是無趣。妙姐兒含笑撫著兒子的頭,道:“哥哥在京裡也一定在想你呢。”
正在同兒子說話,一直在外面往路上看的烏珍走進來道:“朱壽來了。”再過一會兒,一行人過來,三匹馬和一輛馬車。
趕馬車的是朱壽,另外三匹馬上除了自己的白馬是空鞍子,分別騎著榮俊和方裕生這兩個頑皮書生。
朱壽遠遠看到烏珍進店裡,王妃隨即就出來倚門相望,對榮俊和方裕生笑道:“我家夫人出來,兩位先生請鄭重才是。”說得一心對這房中嬌寵懷有好奇心的兩個書生立即就肅穆正色在馬上端坐。
車猶未到店門口,妙姐兒已經看到朱壽腫了半邊臉,心裡生出氣憤來。她蒙著面紗,在北風裡緊裹著紅色披風,看著朱壽還帶著笑,跳下馬車來走到面前給自己行禮:“奴才回來了。”
“你起來。”沈玉妙壓抑住自己的心惱,放平淡聲音問上一句:“誰,打了你?”真是豈有此理
朱壽也聽出來王妃話中的氣惱,心中不無感動,躬身道:“昨夜亂哄哄的,不知道哪一個不長眼睛的兵給了奴才一巴掌。這帳只是要和那個劉秀才算。”
沈玉妙不動聲色道:“我知道了,晚上前面歇了腳,給你找個醫生來看。”又喊聲如音:“給朱壽倒茶來。”
店老闆只是坐在櫃檯後面笑,這一行人不富即貴,一個女眷帶上一個丫頭一個黑臉小子,外帶一個小少爺往店裡一坐,沖茶倒水洗茶碗樣樣自己來。
看了最好的茶葉還覺得不好,只能說一聲將就,老闆想著賞錢不會少,反正不用侍候不是更好。
如音給朱壽倒茶過來,朱壽先不坐,對著王妃介紹那兩個書生:“兩位先生昨夜跟著一起受累,今天看我一個人趕這麼多匹馬怕不能,他們先打發書僮上路,他們幫我趕著馬來了。”
榮俊和方裕生覺得那面紗下彷彿一雙明珠生輝在自己兩個人面龐上打了一個轉,然後是一聲嬌音道謝:“多謝了。”
“不敢當,我們和朱大哥有酒也同喝,有難同當,當然是要陪到底。”榮俊和方裕生昨夜思慮再三,先是衝著好玩。真是行萬里路如讀萬里書。
只怕就是考中功名,也不容易看到朱壽昨天咆哮公堂那樣的場景。今天上午,縣官又親自來陪罪,把昨天搜的銀子、腰牌全部歸還。讓兩個書生再大大開了第二次眼,賭桌上搜到的東西還有歸還的。
衝著好玩也好,衝著結交當官的也好,榮俊和方裕生算一算時間足夠,打發書僮先行上路,決定一陪到底,只要能在趕考前趕到考場就行了。
沈玉妙微微含笑,這兩個昨夜大念“美人卷珠簾”的書生,用一句話說“眸子炯炯,不是好人。”只是對著自己看。
美人蒙紗更是誘人,這樣的目光實在太多,以前從沒注意,自從淮王,給表哥添堵的淮王出現後,南平王妃覺得自己為了夫妻和睦還是注意一下的好。
“多謝先生們送到這裡,朱壽,取一百兩銀子來謝他們,不要耽誤先生們趕路才是。”沈玉妙決定把這兩個書生甩開。
這兩貼膏藥昨夜有一個錢輸得差不多了,還是今天早上朱壽拿到縣官還的銀子,把他們的銀子也還了,再多給就裝硬氣不要,一心只要結交。
現在店裡看一看朱宣不在,先不接朱壽的銀子,眼前美人在前,英雄護美人的膽氣當然油然而生,榮俊道:“朱大哥象是不在?”
妙姐兒款款道:“先行一步,我們只是女眷和毅將軍在後面。先生們趕考要緊。”美人頻頻催促,方裕生也裝作聽不到,對這紅衣身影道:“相識雖然不久,舉手之勞更應該盡心才是。不知道夫人往哪裡去,我們兄弟相送一程,以後見了朱大哥,也好有個交待。”
再看看朱壽手裡還捧著的銀子,更是腰桿再硬上三分:“只有朋友義氣,哪裡能收銀子。”一定是不要,而且是不走。
沈玉妙好笑的看著這兩個裝氣概的書生,銀子不要,還要送我。偏偏我走的路和他們是一樣的。表哥先行一步去省城,我也是隨後要追去。
只怕朱壽身後另有跟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