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大人只想了王妃歸寧能夠平安無事就行。他沒有想到自己這一個小小六品官,在這個城裡做一縣之官,居然有如此的重擔要壓到自己身上。
一大早就早早起來了,急得不行了,約了朱福與肖挺過來碼頭上候了。朱福是知道王爺船到的時辰,肖挺是覺得褚大人太著急了,王爺王妃世子就要到了,治安更要再看一遍,兩個人都不著急去碼頭上,把個褚大人急得左一遍右一遍,只得自己先過來了。
他自己過來了,又擔心沒有主心骨,又不好再催促朱福與肖挺,只能時時讓人看了他們有沒有動身了。直到朱福與肖挺過來了,褚大人才算是放了一點兒心,這一會兒看了五色樓船漸近了,不由得褚大人心裡著實緊張了,本來是夏天,他更是頻頻用手帕擦了頭上的汗。
朱福偶爾看了他一眼,一臉油光光的汗水,臉上是緊張得不行的表情。
等到了樓船靠了岸,王爺王妃一左一右攜了世子的手走下跳板來,前來接的官員們,還有當地的世紳們一起跪了下來。著急緊張的褚大人,頭天也沒有睡好,就怕王爺當了人考問了自己,自己回答不上來。
沒有想到,只看到王爺的靴子,王妃的彩裙邊在面前一閃就過去了。他這才算是鬆了口氣,再次擦了擦頭上的汗,隨了眾人站了起來。
朱宣送了妙姐兒馬車裡,再重新喚了兒子:“說要騎馬,跟我來。”朱睿有些激動了,跟了父親走到他的馬前,不無幾分興奮的回頭看了父親。
身子一輕,朱宣抱起了小小的朱睿放到了馬上,這才翻身上了馬坐到了朱睿身後,看了妙姐兒車駕先行了,這才一帶馬韁,跟在了馬車旁。
沈玉妙馬車裡看了父子兩個前後坐在馬上,兩張相似的面孔,兒子是興奮的不行,表哥卻一如平時,沒有什麼表情。不由得抿了嘴一笑。
世子朱睿這個時候想了起來,剛跟了徐先生學唸書,徐先生時時教導了,世子爺行步動步要穩重要少說話要坐姿端正,站姿如松。
這樣想了,世子朱睿越發在馬上端端正正的坐得筆直了,兩隻小手扶了父親拉著的馬韁,看了兩邊百姓人流,心裡其實是喜不自勝了。
世子自出生以來,難得跟父親如此親近。
沈家的大姑娘又引起了一次全城的轟動,猶其她今年風頭更足了,上殿理事,百官朝拜。街頭巷尾的談論把這位沈王妃從花容月貌到蒙上了一層神也似的面紗。
就是沈家自己見過沈玉妙的親戚,這一次也不由得戰戰兢兢了,王妃的儀仗足足擺了一條街。直到沈玉妙進去了,親戚們才屏氣凝神的跟了進去。心裡都想了女官們的指派,何處行禮,何處閒話,可不能弄錯了,讓人笑話。
這一次怎麼也弄不錯。兩個有品階的女官身穿了官服,立於了廳上,含笑道:“親戚們上廳行禮。”一一引導了。
二嬸嬸姚氏偷眼往上看了一眼,見了這個侄女兒華服麗妝,含笑嫣然了,坐在了上面,旁邊陪了她的是英武的南平王和俊秀的世子,小小年紀的世子也是端正的坐在了母親身旁,兩隻手放在了膝上,很有威嚴的樣子。
姚氏不由得在心裡嘆了口氣,有其父必有其子。
親戚們叩拜以後,是官員們叩拜,鄉鄰們叩拜,一撥人退出來再進來一撥人,不然沈家也呆不下這麼多人。
但是沈家外面的街上,是站滿了人。
沈玉妙這個時候才回了房裡換了常服,對如音笑道:“請了家裡人,親戚們來說話。”如音趕快出去交待了女官們。又讓青芝看了把禮物一一拿出來,等人走的時候好給帶了走。
再進來看了王妃已經換好了衣服,問了一句:“世子呢?”如音笑道:“世子坐了這一會兒,嫌悶氣,朱祿陪了去玩了。”
沈玉妙一笑,到底還是個孩子。她扶了如音的手走了出去,這一次是見親戚們說說話,表哥也沒有出來。
先是看了四少爺,比睿兒大了三、四歲,長得頗屑似沈居安,只是怯生生的怕人。見了上面坐的這樣一個服飾燦麗的人招手讓過去,三姨娘也是在耳邊催促了,推了他過去,反而往三姨娘懷裡又縮了一下。
沈玉妙聽了三姨娘恨得不行,悄聲罵他:“不上檯盤的東西。”就一笑道:“在這裡拘束得緊,讓他出去玩去吧。”
四少爺這一句話聽明白了,一聲歡呼,不理三姨娘,就徑直奔了出去。看了三姨娘跺了腳咒罵她,女官們輕聲咳嗽了一下,三姨娘立即就不說話了。
沈玉妙微微一笑,小孩子天性,卻是沒有辦法扭轉得來。睿兒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