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出爾反爾?秦伊人,你真是越來越沒有底線了。”
“是,先生,就算是我沒有底線,那麼你告訴我,為什麼你突然要變回原形?”
我曾經再三追問過先生,為什麼一定要用這個做賭注?可是先生怎麼都不肯說。
據我的瞭解,妖怪變成人形是非常耗費法力的,但先生卻不該有這個擔憂。他曾經說過,他存在的每一個呼吸都是在修煉。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先生身上發生過一些事,讓先生不得不收斂法力。
先生的聲音消失在我的腦海裡,他又在用這種沉默的方式來抵抗我的提問。
算了,既然先生不說,我也就不再追問。我們總是有這樣的默契,有些事情該知道的時候總會知道。
身旁的兩個人打了一次沒有硝煙的仗,我也終於熬到了最後一節課。
“我現在要回b市,你確定還要跟著我嗎?”
“是。”
“喵。”
現在張桐和她的貓已經達成了一種默契,只要張桐開口說“是”,那麼他的貓也會跟著“喵”一聲。
雖然張桐一直在糾纏著問我關於那隻無頭妖怪突然消失的事,讓我感到有些困擾,但我對顏值頗高又那麼可愛的小傢伙實在是沒有抵抗力,也就任由張桐跟著了。
車子已經開出了好遠,張桐忽然接了個電話。聽起來應該是來自他同事的電話,說是a市的某個地方發生了命案,要他趕緊回去。
我以為這下他應該放棄跟著我了,沒想到他卻上前來想要將我拽走。
如果張桐執意要這樣,那麼他和季凌之間必然又要發生一場爭鬥,為了避免這件事情,我不得不先跟著他去看看。
我爸公司的事而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解決的,但是這起命案倒是引起了我的關注。透過剛才張桐的那通電話,我知道這起命案不是一起簡單的命案。因為據說死者死狀怪異,面板蒼白,幾乎全身的血液都已經被放幹了,這一下就讓我想到了骷髏頭所說的吸血的妖怪。
在這大千世界中,沒有人是無辜的,死者也不一定是無辜的。但我想,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我必須做到身為一個人類應該盡的責任。
聽起來我似乎站在了道德的制高點,但不管別人怎麼想,我必須要去做我認為應該做的,堅持我認為應該堅持的。
即使我以後厲害到了可以掌握別人生死大權的時候,骨子裡的一些東西也絕對不能丟棄。這是我經歷上次別墅大屠殺後,所感悟到的。
不過,即使我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當我們驅車來到命案現場的時候,我還是被眼前的一幕給震撼了。
那是在一個潮溼的地下室,四處無光。我們進去的時候,似乎聞到泡麵混合著腳臭的味道。季凌遞過來一張手絹,示意我用它捂住口鼻。
手絹上沒有濃郁的香水味,只有淡淡的清香,驅散了那些難聞的味道給我帶來的不適感,我這才繼續跟上張桐。
封閉狹小的地下室裡,密密麻麻地擺放了二十多張上下鋪的床。沒有任何的傢俱擺設,這個讓人產生憋悶感的地方,竟然是二十多個人的居所。
有的床上還躺著人,聽到我們的動靜,仍舊一動不動。有的人正躺在那裡吃著泡麵,泡麵已經沒有了熱氣,可他們嘴上和手上的動作卻像定格了一樣停下來了。還有的人坐在地上,或是靠在牆上,但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徵,那就是像雕塑一般一動不動。
這時,有一個警察不小心碰到了釘在牆上用來晾衣服的繩子,繩子一鬆,上面的衣服掉下來,砸在附近的人身上,那個人咚地一下倒在了地上,砸起一片灰塵。
老鼠被這個動靜嚇得四處亂竄,最後鑽進了一個行李箱裡。
我從來沒見過那麼大的老鼠,幾乎有半個籃球大,我甚至懷疑它們是不是都成了精。
藉著昏暗的燈光,我仔細一看,才發現這些人都已經死了。他們面無血色,身上的面板髮皺,像披了一層人皮的骨頭。
我跟在張桐後面,看他擺弄這些人的屍體。
毫無意外,都是血液流乾而死,身上沒有任何傷口。
警察們都各自忙著自己的事,只有我和張桐的注意力放在了牆壁上的那個黑洞上。
張桐雖然看不見那個黑洞,卻注意到這面牆壁的不同。
“你能看到什麼?”
“喵——”
“你能看到的就是我看到的。”
“不要裝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