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是傅家的老人,我們做晚輩的,怎麼也不可能太沖撞你。”
傅淵放下了茶杯,緩緩地說。
寧老夫人嘆了口氣,看今天這陣勢,有些話是一定要說個清楚明白才行了。
曹氏撲到了寧老夫人膝前,只道:“姨娘,這不是真的吧?不是吧?”
寧老夫人捻了捻手裡的佛珠,揮手推開了她,只是看著傅淵和傅念君,說著:
“到了此時,我再說些旁的話,怕是你們也不肯信的了。”
傅念君說道:“老夫人,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些事不是我們一定要刨根究底,而是今日不說明白,便是給日後埋了隱患。”
她暗示的是傅寧。
寧老夫人掃了傅寧一眼,眉尖蹙了蹙,卻是對他道:“你來。”
傅寧今日原本不可一世的氣勢到了此時卻突然都癟了下去,顯然是受了不小的打擊,一時有些難以回神。
傅寧邁開了兩步,最終卻還是停下了步子。
寧老夫人見狀嘆了口氣,環視了一圈四下,只說:“這都是我造的孽,和旁人無關……”
曹氏渾身一顫,立時便軟了半邊身子。
她冷眼瞧著傅寧的年紀,再算算時日,根本在她還沒進門的時候就有的吧!
真真一樁冤孽,原還在心裡嘆大伯哥年輕時風流,誰知最後卻落到了自己丈夫的頭上。
寧老夫人根本沒有空暇給她,只是對傅淵傅念君說:
“你們兩個都是聰明孩子,我也不瞞你們,宋氏的事,確實是我派人去處理的,當年你們母親那裡,也是我告訴得她……”
傅念君和傅淵對視了一眼,兩人同時鬆了口氣。
傅寧眉目糾結在一起,對著寧老夫人怒道:“竟、竟然是你!”
“是我。”寧老夫人很平靜,“你的確是我的孫兒沒有錯。”
傅寧攥緊了拳頭,咬牙切齒,目眥欲裂。
傅淵沉眉,站起身道:“你冷靜點。”
“你、你們……為什麼?你害得我娘好苦!”
他啞著嗓子憋著說出了這句話。
曹氏流著淚問婆母:“姨娘如何就有這等惡毒心腸了?此中必有難言之隱吧,為何不說了?”
她揪著寧老夫人的裙襬不肯罷休,曹氏這般模樣,還是傅念君第一次見。
寧老夫人顯得有兩分不耐,不肯去搭理她,曹氏卻一個勁兒歪纏,傅寧被傅淵擋住了半個身子,無法做什麼,整個人卻是神情駭人,看著讓人不放心。
傅念君也知道寧老夫人定是要保住兒子官身的,現下無論什麼,只怕都是一個勁兒往自己身上攬。
她瞧見傅淵只是朝自己搖搖頭,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照她的意思,這話兒問到這兒其實也不用再問下去了,長輩們的陰私挖得深了於她又有什麼好處呢?
原本他們的初衷,就是想刷了傅琨身上的汙名,讓三房敢做敢當。
寧老夫人只是看著傅寧說:“你和你娘要怪怨,就把所有的恨都放在我身上吧,我老婆子便是清清楚楚給你們娘倆個交代,當年你們落得如此,確實是我一念之間行差踏錯。”
寧老夫人面色沉沉,正待說起當年舊事,門口卻突然鬧起了動靜。
槅扇突然被推開,傅淵和傅念君回頭,只見傅琨風塵僕僕地站在門口,臉色是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的嚴肅和沉重。
傅念君心中一凜,便喊了一聲:“爹爹。”
傅琨卻只是看了她一眼,視線落在傅淵身上,擰眉道:“孽障!你這是演的哪出?我還在這裡,三堂會審還輪不到你來主持。”
傅琨的語調只是比平日緩了些,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已經是動了大氣了。
“爹爹,這是我的主意。”
傅念君箭步擋在傅淵身前。
她早已知道這一場自作主張必然會引起傅琨的怒火,因此從剛才起就做好了捱罵的準備。
傅淵卻伸手推開她,掃了她一眼,“我是兄長,還沒有要你來出頭的道理。”
傅琨顯然是氣得不輕,說著:“你倒有擔當,做張做致鬧這出戏來有什麼意思?現在我回來了,你還有什麼話繼續說下去吧。”
說罷撩袍坐下,看也未看傅寧一眼。
傅寧往旁邊蹭了兩步,眼神落在傅琨身上,卻是極複雜。
傅念君不顧傅淵阻攔,只說:“爹爹,這件事若不弄明白,一直耽擱下去遲早落成沉珂,倒時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