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費心巴力的給他燉了一滿鍋雞翅的份兒上,李津京非常配合的說:“你最近經常做夢?”
席硯的憂愁又開始了,但現在比以前那種掛在嘴邊兒的要深沉很多:“除了做夢我還能幹什麼呢?你和立東都有自己的事業,我羨慕你們但又不可能一下達到這種程度。每天在學習和創作之餘,夢境對於我來說是另一種解脫。”
“解脫?”李津京撓撓頭:“你夢見什麼了?”
席硯歪著頭好像在回憶,喃喃的說:“夢裡有歡樂,有淚水,甚至有呼吸和觸控。特別真實的夢境,我在那裡建築自己的世界,有所有我期望的色彩和……愛情。”
愛情?李津京想了想,謹慎的問:“你和秦哥怎麼了?如果你不願意說可以不說。”
席硯縮在沙發裡抱緊雙腿,小小的尖下巴頂在膝蓋上:“曾經我以為我是愛他的,後來發現,也許僅僅是依賴,但是又不完全是依賴,混合了很多東西!我希望有一份純粹的愛,可是回憶裡總有一個特別討厭的字,錢!李津京,我迷戀物質生活,但是又希望能得到精神上的滿足,你說我是不是貪得無厭?”
“嗯,有點兒。”
“真的!你真這麼覺得?”席硯小臉兒繃緊。
“你要是想聽安慰的話就直說啊,我是拿你當哥們兒才實話實說的。”
“那……你繼續說。”
“你所謂的錢,其實就是你還不夠獨立。吃喝穿住都指著別人,你又臉皮不夠厚,成天特敏感。別人不說,你自己也瞎琢磨。”
“嗯……”
“我記得我高三從G省回來你罵老三那次,不就是你自己衝鋒陷陣給秦哥當槍使嗎?我覺得你下意識裡也想幫秦哥點兒忙,但是苦於幫不上。”
“對!李津京你說的太對了!”席硯很激動:“我幫不上他,無論是精神上還是物質上,這讓我覺得自己就是個廢物。”
李津京做了個鬼臉,“你幹嘛老想著要幫上他,好好兒過自己的日子不就完了嗎?難道你活著就是為了圍著秦哥轉悠?你當自己是月亮他是地球啊!”
自打這次聊天之後,席硯來找李津京的次數明顯成上漲趨勢。
李津京的思維方式對他來說非常新鮮,甚至是他的生活習慣也讓他充滿好奇。席硯就像個踏進新大陸的小動物,每次來李津京家都是安安靜靜的坐在一邊畫畫兒,時不時的跳出來一兩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李津京不是心理醫生,也沒那麼多敏銳的神經去感覺來客的變化,但是透過一些對話還是能捕捉到某些端倪。
“快十點了,我送你回家?”
“不要!李津京,我今天能住在你家嗎?”
李津京憂鬱了……“大哥,我家就一張床。”
“我可以睡沙發。”
暴走!“你這人自虐啊?你家那麼寬敞亮堂,非賴在我這狗窩幹嘛?”
“那不是我的家!那是秦立東的。”
去拿車鑰匙的手頓住,李津京回頭看著席硯,小小的臉蛋特別倔強。“你又和秦哥吵架了?”
“不,沒有……他只是很忙。”
李津京無語了。他不知道該怎麼勸解,難道要說:席硯啊,秦哥忙你就更應該關心他愛護他了。這話絕對不能說,小硯哥很明顯最近在努力的尋找自我呢。他也跟人家說過別拿自己當月球……
“李津京,立東不愛我。”
又來了又來了!這是他最不理解席硯的地方,感情在生活中佔的比重太大,就差天天拿朵花兒在那兒他愛我他不愛我的數花瓣了。
忍無可忍,“席硯,你除了糾結於秦哥愛不愛你難道就不想點兒別的?你那些斯基和黑什麼玩意兒都白讀了是不是啊?一大老爺們兒怎麼不琢磨點兒正事兒呢?”
“我也想琢磨啊!可是無論是開工作室還是參加比賽都要花錢,我自己不賺錢啊!我不想再花秦立東的錢!一毛都不想!我不是他包的小蜜,我不是傍大款的小白臉兒!”
最終那天晚上席硯還是在他家睡了。
李津京把哭得稀里嘩啦的小硯哥塞進浴室讓他衝個澡冷靜一下,又給秦立東打了個電話:“席硯在我家呢,他心情不好。”
“我知道了。”
這就完了?也不問問為什麼心情不好?
“京京,”沉默了一會兒秦立東說:“別太多的參與進來,這事兒和你無關。”
“誰他媽願意管你們倆的事兒啊!”
來了就是客,也不能真讓席硯睡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