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冒進,而是讓手下的人仔細搜尋腳下的每一寸土地,絲毫不給那個離別箭從搜尋網的縫隙中逸出的機會。
眼看就快搜到了山頂,前方卻出現了一片密林。
白近山舉手示意眾人停了下來,隨後他仔細觀察了一下那片面積不大的林子,可是由於光線太暗,看不清裡面的情況。
他不禁猶豫了起來,琢磨著是否應該讓手下的人點亮火把。可轉念又一想,那個離別箭一向箭無虛發,夜色幽暗,他看不清目標,所以才不敢輕易出手。若是此時點燃火把,豈不正好給他認清目標的機會?而且他下手的首要目標,一定會是自己這個帶頭之人!
“派幾個弟兄摸進去,先搜上一搜,其餘的人將林子圍住,見到那殺手的影子就攔下他!”
白近山低聲向他身邊的一位副舵主交代了幾句,那位副舵主便立刻將他的話傳了下去。
很快,被選中的六個倒黴鬼戰戰兢兢地摸進了林子。不過兩刻多鐘的光景,那六人又都各自毫髮無傷地走了出來,皆搖頭表示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白近山這才一揮手,讓眾人穿林而過。
誰知就在他們馬上要走出這片密林之際,白近山忽然發現前方不遠處的地上有一團黑影!
他慢下腳步,悄悄地向那團黑影接近,手中的長劍已擺在一個隨時能夠出手的位置。
然而直到他的人都已摸到了那團黑影的近前,依然沒有發現那黑影有任何活動的跡象。出於謹慎,他用手中的長劍輕刺了那黑影一記。
“撲”的一聲悶響,劍尖上立時傳來了入肉的感覺,而那黑影卻依然一動不動。
白近山終於收起了長劍,上前俯身將那黑影翻動了一下,藉著幽暗的月光,他終於看清了那張死人的臉他的一名屬下!
在驚怔了一瞬之後,他的第一反應竟然是立即跳起身來,破口大罵道:“這賊人使詐!他根本沒有使離別箭!他他扮成我們的人逃走了!”
聽到他這麼一喊,他的那些屬下們頓時都慌了神。
方才因為所有人都太過緊張,而從林子裡出來的那六個人也一個個臉無人色、渾身哆嗦,竟是誰也沒有想到要仔細看過他們的臉。如今他們已混入眾人之中,分散各處,一時間又到哪裡去揪出那個假扮之人來!
就在這時,那個白近山一直心心念念想著的,卻又懼怕到極點的箭嘯聲終於響了起來,但並不是在這片林中,而是在山下!
當白近山帶人飛撲到山下時,看到的是那數百個呆若木雞的官兵,以及躺在血泊中的那位副都監,而那個離別箭的影子卻是半點也未得見。
整個圍捕行動至此徹底失敗!
不過令白近山心中稍感安慰的是,有一件事勉強還可以讓他向忠義盟總舵交差那個離別箭自己也受傷了!
據那些參與圍捕的官兵們講,在敵蹤初現之時,那位殉職的副都監曾經下令放箭。眼看著那殺手至少被射中了兩箭,沒想到他卻猶做困獸之鬥,竟然在負傷之後用離別箭射殺了那位副都監,然後又從一群被嚇傻了的官兵面前逃掉了。
然而,對於那個離別箭已受傷的說法,卻並沒有多少人願意表示相信,尤其是完全沒有被忠義盟總舵的人所採信。理由很簡單,他們認為,那些曾參與此次圍截而最終又將離別箭放走的官兵們是在撒謊,目的只是為了推卸責任。
那些官兵們都聲稱那殺手身中兩箭,應是受了重傷。可是一被問到,到底他的傷有多重?竟沒有人能說得清。再被問到,具體那兩箭都射在了何處?還是沒有人能說得清。
眾所周知的是,大裕的廂軍一向甚少操練,幾無戰力。平日裡,讓他們殺些不堪忍受官府欺壓而奮起反抗的平民百姓,倒是一個個得心應手。可一旦派去剿匪,必是被打得抱頭鼠竄,最終仍是要殺些平民百姓冒充悍匪領賞。因此,由這些人嘴裡所說出的話,實是太過不可信。
而且,最終的事實也進一步證明,不相信那些官兵們所編的故事是完全正確的。
宣州圍捕行動僅過去了兩日,宣州以北的襄州又現離別箭的蹤跡,而這一次,忠義盟襄州分舵主萬飛卿被利箭穿喉而亡。
如此一來,關於離別箭受了重傷的謊言不攻自破。
此事所帶來的嚴重後果便是,宣州分舵主白近山因指揮圍捕行動失利,且又用虛假訊息敷衍塞責,受到了忠義盟的嚴厲懲處。
他被刑堂執法萬橫江派去的人直接押解回總舵受審,最後在刑堂的地牢裡關了很長一段日子之後,才又被放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