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到了晚些時候,當訊息一個一個傳回來以後,鄭庸便不得不佩服起皇上的聖聰明斷,原來在這整件事裡面,竟真的存在著如此大的玄機!
聽鄭庸講完寒冰與那些年輕人如何在遠芳閣中密謀算計嚴興寶之後,浩星瀟啟先是覺得有些好笑,可是笑過之後,他的臉色又漸漸陰沉了下來,緩緩地問鄭庸道:“這麼說來,那個夏環兒並不知道自己身邊竟跟著個刺客?”
鄭庸搖頭道:“應是不知。想是她對那個刺客也並不太在意,故而人就死在了她的身邊,她竟是絲毫未覺,還跟著殺了人的寒冰跑去了遠芳閣那種地方喝酒。這樣的世家小姐,倒也真是少見!”
浩星瀟啟沉默著未說話,半晌之後又問道:“那你說,死在鄭家戲園中的那個刺客,究竟是誰派去的?”
鄭庸斟酌著道:“據段樸青說,那名刺客應是想刺殺寒冰,卻反被寒冰借用她所發出的暗器給射殺了。既然夏環兒不知那刺客的來歷,想必國公府裡的人更是不知,否則以夏老公爺對這位孫女的寵愛,怎會將一個如此危險的人物放在她的身邊呢?如果不是敬國公府,那麼算起來,想殺寒冰又能僱得起這麼厲害刺客的人,除了嚴家,怕是也不會有別人了。”
“嚴域廣早就嚇破了膽,當不會再敢做這種得不償失的事情!那麼嚴家剩下的人中,還會有誰這麼想殺那個寒冰呢?”
鄭庸的小眼睛眨巴了幾下,吶吶地道:“這嚴家的人……怕是……怕是……真沒有幾個……有這種膽量的……”
浩星瀟啟冷哼了一聲,知道鄭庸這個奴才不敢說,便自己說了出來:“有此膽量的怕是隻有一人,就是那個濟王!”
“濟王殿下”鄭庸猶豫了一瞬,才開口問道,“他為何非要與那個寒冰過不去呢?”
“自然是為了左相冷衣清!濟王定是已發覺我對他起了疑心,尤其是立儲的訊息一傳出,他便知道自己已與儲位無緣,想必是又開始動起了別的心思。”
“可是濟王殿下在一開始便從未說動過左相助他,若是再殺了他的兒子,豈不更是從此結下了難解的仇怨?”
“你懂什麼!濟王應是一直未對冷衣清死心,而且他可能誤以為那寒冰是我派去的耳目,而並不是冷衣清真正的兒子!”
鄭庸這才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道:“陛下聖明!濟王殿下之所以要除去寒冰,就是怕陛下會用他來控制左相。”
浩星瀟啟卻是搖頭道:“不,濟王怕的並不是朕,而是那個寒冰!”
第一百三十一章 聖恩難辭
這次鄭庸卻是真的有些被皇上給說糊塗了
那個寒冰雖然聽起來似乎是個頗為機靈的少年人,但以他的那點兒聰明勁兒,應該還至於讓濟王起了如此大的忌憚之心,以致誓要將其置於死地吧?
見鄭庸那一臉的迷惑,浩星瀟啟不由得意地一笑,開口解釋道:“左相冷衣清雖不願與濟王共謀叛朕,但這並不意味著他不支援濟王成為太子。濟王應該正是看準了這一點,認為左相遲早有一天會倒向他,所以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繼續拉攏左相的意圖。
而且他也猜得出來,只要他今後安守本分,朕便不會真的拿他怎麼樣。可是那個寒冰則不同。經過嚴興寶一案,他與嚴氏一族已經徹底對立,為了自身的處境著想,他自然是會站在未來的太子一邊,與濟王作對。
若他只是個不值一提的小角色,濟王自是不會將他放在眼裡。可是他如今已成了相府的大公子,雖然濟王不相信他真是左相的兒子,但若是左相自己相信了,那後果豈不嚴重?”
鄭庸邊聽邊不停地點頭,確是由衷地佩服皇上的這番分析,末了還忍不住插嘴問道:“那陛下您認為,那個寒冰到底是不是左相的兒子呢?”
“此事我已問過鳳山,他也不知自己所救下的那位叫芳茵的女子的真實身份,故而也不清楚寒冰的父親究竟是何人。不過朕倒是以為,那個寒冰肯定就是冷衣清的兒子!否則這世上又怎會有那麼巧的事,冷衣清從前的妻子也叫芳茵,而且這寒冰又與她長得如此酷似?”
“這倒也是,聽說那寒冰的樣貌極是漂亮,應不是任何人可以裝扮得出的!”
“可惜他空長了一副好相貌,卻為了一個女伶如此神魂顛倒,竟然扮作女子去登臺唱戲,定也是一個胸無大志的浪蕩少年!‘養不教,父之過’,想來左相必是也在為這個逆子頭疼不已!”
可能就連浩星瀟啟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這竟是在替冷衣清操上了心。只因如今在他的心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