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之中並未留下多少可供查尋的記錄。
但我仍是在一本賬冊上查到了一條可疑的記載,徽州府曾經支取過一筆銀子給一位告發者。
既然有此依據,孩兒便開始在城中走訪,向一些年紀大的人打聽當年的事情。結果無巧不巧地,竟被我得到了這副畫!”
鄭庸邊聽宮彥述說,邊繼續讚許地連連點頭,隨即又問道:“你見過那個寒冰的樣貌,可是與畫中的這個女子十分相似?”
“倒也有兩、三分像。畢竟當時畫此畫的那個人,很可能只是聽到那個告發者的描述,而並未見過林芳茵本人。再加上其畫工粗糙,畫中人與真人必是多少有些不同。但從大致輪廓上來看,眉目間確能看出寒冰的影子。”
鄭庸的眼中掠過了一抹獰狠之色,眯著眼道:“如此說來,那個寒冰很可能就是隱族人!”
宮彥點了點頭,隨即又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道:“不過這些都還只是孩兒的推斷。單憑此畫,實是無法指證寒冰就是隱族人,甚至都無法證明這畫中的女子就是林芳茵。沒有實據,我們還是無法拿那左相父子如何啊!”
鄭庸卻是極為陰冷地一笑,道:“這些年來被皇上所處置的人中,又有幾個是真正查有實據的?便是他的那個嫡長子濟王殿下,不也是不明不白地就被他圈禁起來了嗎?
哼,當初我便覺得太子遇襲之事有頗多古怪,如今想來,必是左相父子的陰謀!透過此舉,他們既徹底地打擊了濟王,又將太子牢牢地攥在了手中。
可笑那個多疑的皇上猶在那裡自作聰明,卻不知自己一直被那對狼狽為奸的父子玩弄於股掌之上!
雖然皇上如今終算是已有所警醒,心中亦對寒冰生出了極深的痛恨之意,怎奈他卻仍是有諸多的顧忌,不敢在明面上針對寒冰,其實主要是因為不想得罪那位左相冷衣清。
不過,現在有了這副畫,想必皇上就會迫不及待地對他們出手了!”
一邊說著,鄭庸不由再次將目光移向了手中的那副畫,一抹透著無盡恨意與狠意的笑容,重新出現在了他那張乾癟枯黃的臉上。
他將這副陳年舊畫小心地摺好,揣入了懷中,而放在懷中的那隻手卻遲遲沒有拿出來。因為,他此刻正用它撫摸著懷中的另一件十分重要的東西皇上剛剛頒下的一道密旨。
眯著眼睛想了半晌,他才對一直靜靜坐在那裡的宮彥極是親切地笑道:“此次彥兒尋到此畫,可說是立了奇功一件!義父當然也不會忘記自己曾經答應過你的事情。相信不久之後,你我的心願皆可達成。”
宮彥忙站起來躬身一禮道:“孩兒多謝義父成全!”
鄭庸笑眯眯地看著這個心機詭詐的年輕人,從前對其所起的那點兒淫念,早就被提防之心所取代。
雖然當初與他有過約定,要各取所需。但如今自己有了這副畫在手,已足以將左相父子一併剷除。而且,今日濟世寺的行動若是計劃得當,最終就連雪幽幽也無法倖免。
如此一來,展兒的大仇已然得報,自己還留著這些北人何用呢?到那時,這天下歸誰又與自己何干呢?
心中雖在轉著這些念頭,可鄭庸的臉上卻仍是笑意盈然,“嗯,彥兒你也多日辛苦,還是早些下去歇息吧。餘下的事情,都交給義父來辦。”
“是,謝義父!孩兒告退。”
目送著宮彥轉身離開,鄭庸的一張老臉上始終掛著親切的笑容,可此時他腦海中所浮現的,卻是左相冷衣清那張悲痛欲絕的面孔……
第二百二十四章 黑雲壓城
京郊天目湖畔的茶肆之中,浩星明睿將一杯溫茶放在了剛剛趕到的水心英手中,柔聲道:“心兒,先喝口茶,去去暑氣。”
水心英嫣然一笑,端起那杯茶喝了兩口。
浩星明睿見她額上猶自掛著細細的汗珠,不禁有些心疼地道:“這個時辰,外面暑氣仍盛,便急急讓你趕過來”
“你將我當成弱不禁風的小女子了嗎?”明明甜在心裡,水心英的嘴上卻仍是嗔怪地回了他一句。
浩星明睿哈哈一笑,“水女俠的岫雲劍一出,在下定是要甘拜下風,哪裡還敢小瞧於你?”
水心英仔細看著他,搖頭道:“這油嘴滑舌的本事,可是你教給那個寒冰的?”
“咦?怎麼你竟是和我的七叔一般,認為玉兒所有的壞毛病都是跟我學的?”
浩星明睿的臉上頓時露出一副蒙受了莫大冤屈的模樣。
水心英卻是白了他一眼,“以前的蕭玉雖然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