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完全沉浸在自己思緒之中的浩星瀟啟給弄得一愣。
這位皇帝陛下皺眉看著這個趴在自己面前哆嗦個不停的老太監,心中既感好笑,又有些厭煩,不禁哼了一聲,道:“快些給朕站起來!朕不過是做個假設而已,又不是真以為你這奴才有什麼異心,你又何至於把自己給嚇成這副模樣?
再者說,即便是朕疑心任何人可能覬覦這個皇位,也不會疑心到你這個無後的老東西身上啊!你辛苦得了這個天下,又能拿來做什麼?最終不還是要落入異姓之人手中?”
鄭庸一邊擦著頭上的汗,一邊哆哆嗦嗦地站了起來,口中卻是吶吶不敢言。
其實他方才的這一跪,除了有一些刻意誇張偽飾的意思,竟是還真有幾分驚懼的成分在裡面。
而在這幾分的驚懼之中,不過只有半分是為了皇上口中所說出的“謀反”一詞,令他感到了一絲心虛,畢竟他確曾起過謀權篡位之心。
而剩下的那幾分驚懼,便都是出於他對自己的前途,乃至這條老命的擔憂了。
第二百八十六章 一步險棋
自從不久前被左相父子發現了他奪取乾坤金鑰的陰謀之後,鄭庸便一直有一種惴惴不安之感,總覺得會有兇險之事落在自己的頭上。
因為他很清楚,以那對父子的精明,很可能會懷疑到他奪取金鑰的目的,甚至還可能進一步懷疑到,他與北人有所勾結。
而以那對父子的陰險,必然會利用此事暗施詭計,陷害於他。
所以,為了防患於未然,他已嚴命宮彥躲藏在城東的那處私宅之內,不許外出。
其實在他的心裡,也曾起過要將那個宮彥殺掉滅口的念頭。
但是,他又不得不顧慮到沈青蘿,以及其他那些隱藏在暗處的北人。一旦被他們發現自己殺了宮彥,必會採取報復行動,令自己的處境更加兇險。
既然一時擺脫不了這些北人,他便只能將力量皆用在對付左相父子上面,在他們還來不及對自己出手之前,先下手把他們除掉。
正因如此,他才會一直不遺餘力地勸皇上捏造罪名,利用所謂的定親王謀反之機,儘快將左相父子置於死地。
而眼看此計進展得十分順利,馬上便能夠採取最終的收網行動了,卻又突然橫生枝節!
今日,他收到了關於濟王意圖謀反的密報。
對於鄭庸來說,這本應該算是一個好訊息。
因為自從那次武比之後,濟王已經把他這個兩面三刀的老太監恨之入骨,必欲除之而後快。
這實是已成了鄭庸一塊不小的心病,不得不時時提防濟王的報復行動。
然而這一次,一向睚眥必報的濟王卻沉住了氣,始終未採取任何魯莽之舉,做出派人刺殺他這位大內總管的蠢事來。
如此一來,反倒令鄭庸更加心生不安。
濟王未採取行動,並不代表他不會採取行動。而只是說明,他正在籌劃一次更有把握的行動,不出則已,一擊必中!
如今,終於讓鄭庸知道,原來濟王的野心,已不僅僅是除掉他這個老太監那麼簡單。這位被圈禁中的皇長子,是想將他自己的父皇也一併除掉!
不過,人的野心如果太大,所冒的風險自然也會增大,而一旦失敗,其所要承擔的後果也是無比巨大的。
濟王的謀逆之舉一旦被皇上事先察覺,那麼其敗亡的結局,也將是註定了的。
既然濟王的威脅可以就此消除,按理說,鄭庸應該深感慶幸才對。
然而,他的心中卻始終擺脫不了一種隱隱的恐懼和不安。因為他十分清楚,左相父子才是自己最可怕的對手。
所以在剛一接到濟王欲起兵謀逆的密報時,鄭庸曾有過一瞬間的猶豫,不知該不該馬上將這一訊息稟報皇上。
他所擔心的是,皇上在得到這一訊息之後,會立即放棄原有的計劃,暫時先不對左相父子出手。
其實這一結果也是必然的。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皇上自然不會讓自己去充當那對率先相爭的鷸蚌,而是要做那位準備撿現成便宜的漁翁。
雖然有些不甘心,但鄭庸也是認為在這種情勢之下,選擇做漁翁實是明智之舉。
所以,他最終還是將濟王謀逆之事稟報了皇上。
而與此同時,他又特意點醒皇上,可以讓濟王與左相父子先去相爭,弄得兩敗俱傷之後,再由皇上出手,將其餘孽剷除乾淨。
然而令鄭庸沒想到的是,這位過於自負的皇帝陛下,卻是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