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仰首的一瞬間,他的視線已完全離開了寒冰。
對於一個高手而言,這正是偷襲的最佳時機,甚至可以快速地一招致命。
可寒冰仍是沒有動。
不但沒有動,他還靜靜地看著朱墨喝完了杯中酒。
朱墨慢慢地將手中的空杯放下,這也是給了寒冰最後一次出手的機會。
但是直到他的手徹底地從杯上離開,寒冰居然始終都沒有動。
朱墨緩緩地將手置於身側,筆直地坐在那裡,看著寒冰。
寒冰笑了笑,猛地一仰首,將自己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見寒冰毫不猶豫地又飲下一杯毒酒,朱墨的心頭不由微微一震。
兩杯雙重劑量的天毒異滅下肚,即便不是隱族人,也會感覺到極大的不適,甚至是痛苦。
更何況這酒中所含的天毒異滅,已不只是雙重劑量了!
而寒冰卻依然神態自若地坐在那裡,表現得毫無異常。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此時,寒冰已慢慢地將空杯放回桌上,隨後目光炯炯地看著朱墨道:“原來朱統領並不是來殺我的!”
第二百四十八章 安然無恙
見寒冰喝下毒酒後,竟然毫無異樣,朱墨正為此大感迷惑不解之際,卻突然聽到寒冰說出以為自己要殺他的話來。
他不由怔了怔,隨即挑眉問道:“寒冰公子此話怎講?”
“我方才見統領大人藏身於柳林之中,還以為是想偷襲於我。被我點破之後,你現身這座亭內,卻渾身透著殺氣。我自然要懷疑你是來殺我的了。”
朱墨一聽,心中立時便打了幾個轉,只覺得寒冰的話中著實透著些古怪。
然而此時他已感覺到喝入腹中的毒酒開始發作,一陣猶如火炙般的疼痛瞬間襲向了五臟六腑。
他便再也沒有時間多想,急忙凝神運氣,很快將那股正四散的毒氣壓制于丹田一隅,以便稍後再運功將其排出體外。
待到將毒性控制住以後,朱墨才敢稍微放鬆心神,重新開口說話:“寒冰公子認為朱某有什麼殺你的理由嗎?”
寒冰笑著搖了搖頭,道:“你朱統領殺人還要什麼理由嗎?皇帝陛下讓你殺誰,你敢不殺嗎?”
朱墨聞言不由皺起了眉頭,並不是因為寒冰話中那明顯的嘲諷之意,而是他越發地感覺到今日之事透著十分的古怪。
首先是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何直到此刻,寒冰仍是安然無恙?
既然自己體內的毒藥已經發作,感到十分不適,那已飲下兩杯毒酒的寒冰,應該更感難受之對。
即便這少年的武功再高,其隱族人的體質也根本無法對抗天毒異滅。可為什麼他此刻看起來竟是沒有絲毫不適之狀呢?
莫非,冷衣清說的是真話,寒冰竟真的不是隱族人?
其實若單是從那幅畫像來判斷,確是無法證明寒冰是隱族人。
但是以鄭庸的奸狡,應該不會用這種空穴來風的事情來誣陷左相父子。而且皇上竟然也對此深信不疑,其中定是有其道理。
再有,寒冰既然根本不懼這毒酒,為何方才又會對自己流露出一種殺意呢?
難道真的像他話中所暗示的那般,是因為懷疑自己奉了皇上之命要殺死他?那他的這種懷疑又是因何而起的呢?
這時,那位久未作聲的左相大人冷衣清,忽然開口斥責了一句:“寒冰,休得無禮!”
隨即他又向朱墨拱手道:“犬子年少無知,出言無狀,還請朱統領見諒!”
朱墨也向冷衣清拱了拱手,沉聲道:“左相大人言重了!朱某並未覺得令公子所言有何不妥之處。”
說罷,他又將目光轉向寒冰道:“但我想寒冰公子應是誤會了,朱某確是未有任何加害公子之意!”
聽他如此說,寒冰的臉上不由露出一絲冷笑,“這樣最好。否則你我若是在這徽園中動起手來,弄得滿目血腥,實在是大煞風景!”
說到這裡,他又突然不懷好意地加了一句,“若是再弄得像昨日在濟世寺中一樣血流成河,家父想必也會像那位慧念大師一般,變得極為不悅了!”
聽到寒冰說出的最後這句話,冷衣清與朱墨不由齊齊一愣。
還未等冷衣清出言追問,朱墨已先忍不住開了口:“寒冰公子昨日在濟世寺中殺了很多人?”
“不多,不多,不過才三十來個。”
寒冰輕輕擺著手,臉上卻是一副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