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寒冰握住的那隻右手也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
寒冰的眼睛仍在看向那片柳林,面上也依然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可他那隻在桌下正與冷衣清相握的左手,卻一連緊了幾下。
同時,他還用一種極輕的聲音道:“我沒有事。請父親大人稍安勿躁!此時決不能讓那位朱統領看出任何破綻,否則我們不但前功盡棄,而且還會因此把世玉給害了!”
聽到寒冰提起“世玉”,冷衣清不由猛地一震,頓時清醒了過來。
他忙張了張嘴,想說些場面話將自己的失態掩飾過去。可是,此時的他,又實在不知自己還能說些什麼。
事情已經發生了,寒冰已經飲下了那杯毒酒。而他們所面臨的危險,卻還遠未解除
在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冷衣清也將目光轉向了那片柳林,正看到那位侍衛統領朱墨負著手,緩緩地向湖心亭這邊走了過來。
第二百四十七章 再飲一杯
朱墨剛一走入這座湖心亭,寒冰便長身而起,向他拱手施禮道:“寒冰見過朱統領!”
朱墨濃黑的劍眉微微一挑,拱手還禮道:“未想到寒冰公子竟然識得朱某,實是榮幸之至!”
寒冰哈哈一笑,道:“那日遠芳會武比,朱統領不是也在場嗎?只可惜當時寒冰忙於他事,沒能過去與統領大人招呼一聲,還請統領大人莫要見怪才好。”
朱墨也哈哈一笑,“寒冰公子客氣了!”
而此刻他的心中卻是在想,你小子當時就忙著殺人和被殺了,自是沒有工夫理會旁人。
只不過當時自己隱身於那些看客之中,並未坐在那片顯眼的貴賓席上,竟還是被他注意到並認了出來。只此一點,便足可見此子目光之利與心機之深。
這時冷衣清業已完全冷靜了下來,心知寒冰既然決定這麼做,自己也只能盡力去配合他,將這件殘酷的事情繼續做完。
否則,如果此刻自己在朱墨面前露出任何異常,從而引起他的懷疑,這不但會將全府上下都搭進去,也會令寒冰的犧牲變得毫無意義。
現在冷衣清心中所抱的唯一希望就是,以寒冰的機警聰慧,絕不會去做毫無意義的自我犧牲。
既然他敢這麼做,應該是已有了十足的把握。否則這種形同於自殺的行為,只能白白犧牲了他自己,卻根本救不了其他任何人。
然而,讓冷衣清想不通的是,寒冰既然知道那酒裡有毒,應該也能猜到它是天毒異滅,一種對隱族人來說根本無解的致命毒藥。
那他究竟有何辦法,能保證自己在飲下這壺中的毒酒之後,不會在朱墨的面前毒發身亡呢?
難道,他方才故意飲下那杯毒酒,就是想誘出朱墨,以便趁機殺了他?
但是他也應該很清楚,殺了朱墨,不但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反而只會使事情變得越發不可收拾。
儘管此刻心中充滿了困惑與不安,冷衣清的臉上仍舊保持著清雅的笑容,對朱墨道:“朱統領來得正好,一起坐下來喝一杯吧!”
朱墨只是略微拱手客氣了一下,便在冷衣清的左側上首位置坐了下來,正好是與寒冰對面而坐。
寒冰也跟著一起坐了下來,並伸手取過一隻酒杯,放在了朱墨的面前。
然後他重又端起那隻金壺,分別將朱墨和自己的酒杯滿上,同時略帶歉意地對朱墨道:“家父最近身體不適,不宜飲此烈酒,就由寒冰來陪朱統領暢飲幾杯吧!”
聽他這麼說,朱墨僅是微微一笑,並沒有表示出任何反對之意。
他方才親眼看到寒冰已飲下了一杯毒酒,想必此刻毒性已然開始發作。
這少年定是已經知道這酒裡有什麼了,所以才故意稱其為烈酒,不願讓自己的父親再去碰它。
天毒異滅雖是專門針對隱族人,但普通人中了此毒,也會感到有些不適。
朱墨自然能夠體諒寒冰維護父親之心,再說這酒本就是必須要讓寒冰喝下的。至於冷衣清喝不喝,其實根本無所謂,反正這位左相大人絕對不會是隱族人。
朱墨他之所以如此肯定冷衣清不是隱族人,是因為每年皇上在正旦宴上所賜的那杯攙有天毒異滅的毒酒,都是由他這位侍衛統領所親手調製出來的,而且也是由他在暗中監督所有朝臣喝下去的。
既然隱族人是皇上最大的威脅,那麼清除皇上身邊的隱族人,就是他這位侍衛統領的一項重要職責。
所以,那個對隱族人有絕對殺傷力的天毒異滅,一向都是由歷任侍衛統領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