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深的仇恨?”浩星明睿探詢地問道。
蕭天絕聞言怔了怔,道:“看來之前你所說的確是實話,玉兒並沒有將所有的事情都講於你聽,想是那孩子還想在你的面前,給我這個當師父的多留些顏面。”
浩星明睿不由委屈地道:“七叔您以為自己的侄兒便是個喜歡探聽他人隱秘的好事之徒嗎?當初我並未對玉兒多加追問,只因那時認為此事無關緊要。可是如今為了儘快救出玉兒,我不得不去求助於一位與雪幽幽關係密切之人,是以我需先了解您與雪幽幽結怨的根由,也能多些把握去說服那人,助我救出玉兒。”
蕭天絕擺了擺手,“罷了,罷了,便是在這一點上玉兒與你極似,凡事都只會憋在心裡,從不肯痛快地說出來!唉,說來這也怪不得你們,自小經歷瞭如許多的磨難,如若心思仍是一片單純,恐怕根本就活不到今日!倒是我這個老朽,在你們這些小輩面前,還時常顯得性急如孩童,當真是毫無長進。”
浩星明睿忍不住笑道:“七叔個性爽直,做事亦雷厲風行,昔日在戰場上便被人稱為‘烈火將軍’。我記得當年父王就時常叫你浩星烈火,有一次我也跟著叫了一聲,你就把我的屁股打腫了,還板著臉警告我不許告訴父王,否則的話,你就把母妃給我做的蜜餞全部吃掉,一塊也不給我留。而母妃更是時常叮囑我,不要總是跟你搶吃的,說是怕你生起氣來,會真的起火……”
聽到浩星明睿提起那些久遠的往事,蕭天絕的眼中不覺露出了回憶之色,臉上也多了一抹略帶感傷的柔和笑意。
“我是先帝的幼子,自小便是受盡了父皇與母妃的呵護寵溺,一向都是放縱任性慣了,從不知天高地厚。而六哥為人和善寬仁,且極重情義,比起我那個本是一母同胞的皇長兄,還要待我親厚些,故而我與六哥的關係也最是親密,比跟其他幾位皇子都是要近上許多。
也正因如此,當時膽大包天的我,才敢冒著惹六哥生氣的風險,公然違犯軍規,讓雪幽幽混入出征的隊伍之中,隨我一起至永州,增援六哥的北境軍。
本來,我讓雪幽幽混入軍中這件事做得還算隱密,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被身為北境軍主帥的六哥發覺。不料在此後一場與北戎的激戰之中,一向身先士卒的六哥力戰敵方數員大將,竟不慎被一枝不知從何處飛來的冷箭射中了背部,情勢危殆。
我見狀後拼命上前馳援,卻因相距甚遠,又被敵方兵將困住,一時難以脫身。好在此時一直扮作士兵藏於軍中的雪幽幽,突然殺上前去,揮劍連斬兩員敵方大將,方才解了六哥之危。
可是經過此事之後,雪幽幽女子的身份便再也瞞不住了。一向溫和的六哥竟然大發雷霆,將我狠狠地教訓了一頓,除了按軍法治罪,打了我四十軍棍之外,還責令我即刻將雪幽幽護送回景陽。雖然我素來做事無法無天,卻是最怕這個公正嚴明的六哥,無奈之下,只好連哄帶勸地,將極不情願離開的雪幽幽帶回了京城。
本來這件事若是到此為止,雪幽幽還不會如何怪我。可誰知六哥竟將此事原委盡皆呈書父皇,結果父皇大為震怒,當即下旨斥責了六哥治軍不嚴,翫忽職守。對於我,父皇倒是沒有太過嚴懲,當面申斥了我一頓之後,責令我禁足府中半年。而雪幽幽,也被她父親雪平皓關在忠義盟總舵之中,很久不得出門。
半年後,我與雪幽幽再次見面之時,她對我的態度已全然大變,簡直可以用冷若冰霜來形容。當初我完全是應她所求,才帶她去了軍中,結果不但被六哥重重責罰,還被父皇關了我半年之久,心情本就煩悶異常,如今還被她如此冷淡相待,只覺得當真是豈有此理!
當時我還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年,而且一向性急如火,早就生了一肚子的氣,言語間不免語氣重了些,追問她為何如此待我。而雪幽幽比我還小了兩歲,平日也是刁蠻任性慣了,開口就指責我向父皇告了六哥和她的狀,而且言辭激烈,絲毫不給我分辯的機會。
被她這般不問情由地橫加指責,我自是十分惱火,當即便與她翻了臉。沒想到她也是被我氣極了,一不小心,竟然吐露了一番真心話出來。原來她早就心儀我的六哥,這才會鼓動我帶她去了北境見他。她以為我是因為看出了她的這番心思,才故意從中破壞,害她被關在京中,再也沒有機會去見六哥,而且更害得六哥被父皇下旨申斥,還責令他無詔不許回京。
聽了她這番言語,我當真是又惱又妒,一時間失去了理智,竟然一股腦兒地將這一切都認了下來我就是故意讓她被罰禁足,我就是要讓她和六哥再也見不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