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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恩怨

早有家奴候在門口將我們二人引入府內,我和哈戴隨兩個侍婢在府裡穿院過池,繞□步迴廊行至一個頗為偏僻靜謐的小院落。

院中一樹怒放的嫣紅海棠如紅雲紫霧般縹緲,時風吹過灑下陣陣香蕊。

小院分東西兩屋,皆寬敞亮堂,傢俱擺設齊全,哈戴不喜陽面便居於西屋,我則居東面。

路途顛簸多日,腳下猶自感覺仍在馬車上。睿王給指派的兩個侍女都被我遣走了,我本就不是什麼大家小姐,日常起居習慣自己料理。

暖暖的水溫將我浸得昏昏欲睡,這浴桶不知是何材料,隱隱散著淡淡香氣,安神定氣。這府邸應是還未被人住過,樑柱漆新,處處潔淨。記起去年睿王入京犒軍之際,受封藩王,這宅子應當今聖上與那時所賜。

沐浴完畢,開啟衣櫃看了一眼我便笑了。窄袖短襦長裙,分明都是些侍婢衣飾。我坦然挑選了一件淺紫碎花裡衣外搭配月白短襦,懶懶穿好衣裙,便披著一頭半乾的長髮坐到窗戶下,任月華順著青絲流瀉而下。

舉頭望去,皓月皎潔,這個時空的月與21世紀的月並無分別,望著月下那一樹煙鎖霧籠般海棠,心思也飄飄渺渺地想了很多。這個窄窄的院子便是我日後的天地?雖然想到未來我有一陣從未有過的迷茫,但我不甘心,也不會屈服。

在小院住了幾日,幾乎同外界隔絕般,我和哈戴未踏出這院門一步,也沒有其他人來看過我們。我們的身份定位是什麼也無人告知,侍妾還是侍婢?

但我不想想太多,只想清空腦袋偷得幾日閒,每日放任自己睡到日上三竿,再坐到花樹下數數落花,晚上看看星星。哈戴倒頗為安靜,想必從前她在烏月離王宮做侍女時也時常這般寂寞無聊吧。

已經整整半個月沒有見到睿王,他沒有任何明確指示,但有一點是清楚的,那就是我和哈戴出不了這個院子,院外可都有侍衛守著呢。

事實上,睿王的心思我能猜到幾分。睿王妃華陰公主是見過宇文韻玦的,不管是曾經的那個還是現在如綴假扮的這個,若是發現睿王封賞的女子與“宇文韻玦”萬分神似,鬧不好又有一番吵鬧,他們夫妻琴瑟和諧,又豈能被我這個無關痛癢的人壞了關係?

轉眼已過去幾日,睿王還是沒來找我。我漸漸沉不住氣了,他不來見我可以,可是莫褚老爹和那些烏月離俘兵的情形不能沒有人告訴我,景國究竟如何處置烏月離百姓這也是我所擔心的。

日光照得一樹海棠泛出些許粉白,院角碧葉交疊的嬌嫩芍藥吐蕊納芳,一院芳菲。院外突然傳來一陣吵嚷之聲,似是有人硬要闖入被侍衛攔下。

“王爺有令,任何人不得擅闖!”

“你......”外頭一個陰陽怪調的聲音氣結無語。

不得已那人只得隔著院牆提嗓宣道:“王妃有旨,宣忽蘭朵、哈戴二女至翩然居!”

王妃?我不禁笑出聲來,我們這個小院外有侍衛守候,外人無法進入,對我和哈戴則無異於軟禁,這王妃宣旨我們又如何能出得去?

我搖頭笑著,望向那不高不矮的院牆,一個主意突然從腦中彈出。

“好,我扶穩了,你可慢些!”哈戴扶著凳腿,小心提醒我。

我趴在牆頭四下張望,屋後果然沒有守衛,睿王一定料我會躲避睿王妃但他萬萬沒有料到我竟敢私自出了這個院子。

趁外頭無人,我急忙順著繩子滑下牆去。剛落地收好繩索便見一列侍婢沿著迴廊娉婷而來。

我扯出一個燦爛笑容,盈盈福身施禮:“見過各位姐姐,奴婢是這院子裡頭那兩位姑娘的侍女,現下要代她們給王爺回話,敢問王爺起居之所怎麼走?”

這幾位姑娘清一色的粉裙藍襦留仙裙裝扮,聽我說話便都圍了上來,將我上上下下仔細打量。我今日一件海棠紅窄袖宮裝,與她們打扮頗不相同。

那群女子中一個圓臉姑娘鄙夷地望著我:“你是那些女子帶入府來的?怎麼以前沒見過?你們要尋王爺做什麼?”

我笑道:“姐姐眼尖,什麼都瞞不住您,奴婢確是新入府的,日後還望各位多多照看。奴婢的主子身子欠安,奴婢這才敢驚動王爺。去還勞煩各位姐姐告知,王爺日常所居在何方向?”

另一女子頗為不屑地輕哼一聲,斜睨我道:“身子欠安?還能病死不成?不愧是草原來的狐媚子,你們又想使什麼花招迷惑人?難道王爺還對你那主子不夠好?”

我臉上笑意一時堆不住,愕然道:“姐姐此話怎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