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好了傷處。
怪客嘆了口氣,站起身來,道:“你是永不肯再見我的了,
那麼咱們就這麼分手了麼?你一滴眼淚也不肯為我流麼?”程
英聽他這話說得傷心,又見他一張醜臉雖然鮮血斑斑的甚是
怕人,眼中卻滿是求懇之色,不禁心中酸楚,兩道淚水奪眶
而出。怪客見到她的眼淚,臉上神色又是歡喜,又是悽苦,哇
的一聲哭了出來。
程英見他哭得心酸,自己眼淚更如珍珠斷線般從臉頰上
滾將下來,輕輕伸出雙手,摟住了他的項子。陸無雙見他二
人莫名其妙的摟著痛哭,一股笑意竟從心底直透上來,再也
忍耐不住,縱聲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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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怪客聽到笑聲,仰天嘆道:“是啊,嘴裡說永遠不離開
我,年紀一大,便將過去的說話都忘了,只記著這個新相識
的小白臉。你笑得可真開心啊!”低頭仔細再瞧程英,說道:
“是的,是的,你是阿沅,是我的小阿沅。我不許你走,不許
你跟那小白臉畜生走。”說著緊緊抱住了程英。
陸無雙見他神情激動,卻也不敢再笑了。
怪客道:“阿沅,我找到你啦。咱們回家去罷,你從今以
後,永遠跟著爹爹在一起。”程英道:“老伯伯,我爹爹早死
了。”怪客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是你的義父啊,你不認
得了嗎?”程英微微搖頭,道:“我沒有義父。”怪客大叫一聲,
狠狠將她推開,喝道:“阿沅,你連義父也不認了?”程英道:
“老伯伯,我叫程英,不是你的阿沅。”
那怪客喃喃的道:“你不是阿沅?不是我的阿沅?”呆了
半晌,說道:“嗯,二十多年之前,阿沅才似你這般大。現今
阿沅早長大啦,早大得不要爹爹啦。她心眼兒中,就只陸展
元那小畜生一個。”陸無雙“啊”的一聲,道:“陸展元?”
怪客雙目瞪視著她,問道:“你認得陸展元,是不是?”陸
無雙微微笑道:“我自然認得,他是我大伯。”那怪客突然滿
臉都是狠戾之色,伸手抓住陸無雙兩臂。問道:“他……他……
這小畜生在哪裡?快帶我去找他。”陸無雙甚是害怕,臉上卻
仍是帶著微笑,顫聲道:“我大伯住得很近,你真的要去找他?
嘻嘻!”怪客道:“是,是!我在嘉興已整整找了三天,就是
要找這小畜生算帳。小娃娃,你帶我去,老伯伯不難為你。”
語氣漸轉柔和,說著放開了手掌。陸無雙右手撫摸左臂,道:
“我給你抓得好痛,我大伯住在哪裡,忽然忘記了。”
那怪客雙眉直豎,便欲發作,隨即想到欺侮這樣一個小
女孩甚是不該,醜陋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伸手入懷,道:“是
公公不好。給你賠不是啦。公公給糖糖你吃。”可是一隻手在
懷裡伸不出來,顯是摸不到甚麼糖果。
陸無雙拍手笑道:“你沒糖,說話騙人,也不害羞。好罷,
我跟你說,我大伯就住在那邊。”手指遠處兩株高聳的大槐樹,
道:“就在那邊。”
怪客長臂伸出,又將兩人挾在腋下,飛步向雙槐樹奔去。
他急衝直行,遇到小溪阻路,縱躍即過。片刻之間,三人已
到了雙槐之旁。那怪客放下兩人,卻見槐樹下赫然並列著兩
座墳墓,一座墓碑上寫著“陸公展元之墓”六字,另一碑上
則是“陸門何夫人之墓”七字。墓畔青草齊膝,顯是安葬已
久。
怪客呆呆望著墓碑,自言自語:“陸展元這小畜生死了?
幾時死的?”陸無雙笑嘻嘻的道:“死了有三年啦。”
那怪客冷笑道:“死得好,死得好,只可惜我不能親手取
他狗命。”說著仰天哈哈大笑。笑聲遠遠傳了出去,聲音中充
滿哀愁憤懣,殊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