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又是番語,薛慕華正待翻譯,那人又說道:“你們是漢人?”這句已是漢語發問了,雖然發音不是很標準,但劉飛揚等人都已聽得明白。只因四人一路西來,天氣愈發寒冷,便在吐蕃和藏人換了幾件藏服披在外面,連頭上也帶了藏人的氈帽。初時這本教中人還以為他們是吐蕃人,先用吐蕃話發問,但見他們聽了吐蕃話竟是一臉不明的樣子,看其長相倒像中原人模樣,這才改用漢語。
劉飛揚道:“不錯。在下劉飛揚,與幾位朋友來此,便是一了與明教的舊約。敢問這位大師如何稱呼?”那人略一欠身,說道:“我叫莫桑,乃本教迥乃活佛座前護法上師。”
劉飛揚已從他的語調步伐中看出他武功極強,但聽了他的話還是一驚,這個莫桑便把明教教主打得重傷的那人,那他口中的迥乃活佛豈不更是厲害,難怪明教落到如此田地。不由往那個禿頂老者望去,見他仍是背對著自己,心中暗驚。
忽聽楚依依驚叫道:“爹爹!”便往外跑去。劉飛揚又是一驚,順著她的方向望去,透過本教中人身影間隙,只見殿前有三對人正在相搏,其中有一人竟是楚萬千,而與他相鬥的卻是本教中人。劉飛揚暗暗納悶,楚萬千不是明教的俘虜麼,怎麼此時卻和本教中人比拼?
場中楚萬千忽然聽見愛女的聲音,可往前望去又被本教中人擋住視線,幾疑身在夢中,也就這一分神,被本教那人乘勢窺得個破綻,一掌擊中他的左肩,悶哼一聲,踉蹌後退。
楚依依聽到老父悶哼更是心急如焚,可被本教中人圍著,卻衝不過去。忽地只覺腰間一緊,整個人似騰雲駕霧般躍起,一個轉身,幾個飄忽,已衝出本教眾人的包圍,來到場中。
這幾下兔起狐落,迅捷無比,本教中人絕沒想到劉飛揚竟有如此身法,待回過神來,劉飛揚已帶著楚依依來到楚萬千身旁。放下楚依依的身體,劉飛揚摘下頭上氈帽,一邊伸掌在楚萬千背後,輸入內力,一邊說道:“楚伯伯,小侄來晚了!”楚依依也忍不住哭出聲來,口中咽唔不已。
楚萬千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兒此刻便站在眼前,也不禁老淚縱橫,口中叫道:“小依!”又見她面上雖有風霜之色,但以往的蒼白神色已不再復見,已知愛女沉疾已去,心下更是欣喜。忽又覺得全身一陣舒泰,體內淤悶之氣盡去,彷彿比沒受傷前還要精神,轉頭說道:“多謝劉少俠!”
因劉飛揚這突然打岔,場中另兩對相鬥的人也已分開,金善明和薛慕華已來到劉飛揚身邊。劉飛揚收回手掌,往後一看,見殿前石階上或坐或躺著一群人,當日見過的五散人之一的嚴磷也赫然座在其中,只是面色青白,顯是受了頗重的內傷,見到他也只是苦笑了下,卻沒見到於懷遠。之前在場中和本教中人相鬥的一個白髮老者來到楚萬千身旁問道:“楚護法,這幾位是?”
劉飛揚聽了更是暗暗好奇,楚萬千竟成了明教護教法王了麼?只聽他說道:“這位便是當日屬下中途巧遇的劉飛揚劉少俠。這位是小女依依。”指著劉飛揚和楚依依向白髮老者介紹了遍,只是他不知金善明和薛慕華的身份,卻不知該如何介紹。
劉飛揚聽他自稱“屬下”,心道:莫非這人是明教教主?說道:“這位是我金師妹,另一位是中原人稱‘閻王敵’的薛神醫。”
白髮老者抱拳道:“老夫明教光明左使秦重。各位大架光臨鄙教,本因隆重接待,只是黑漢國本教殺上這光明頂,直欲滅我明教,請恕老夫失禮怠慢了。”他也聽五散人嚴磷和於懷遠說過,當日和劉飛揚的一場約定,但時隔已久,且楚萬千後來也入了明教,倒不把此事放在心上了。又轉身向那禿頂老者道:“李西活佛,你我兩教雖有些磨擦,但我明教上下都是敢作敢當之輩,迥乃活佛之死實和我明教無關,你們本教若真要把帳算在我們頭上,那我明教上下也是誓死相抗到底。”
劉飛揚心中大驚,他之前還道莫桑口中的便是那個禿頭老者,原來他卻是另一位活佛。他心中也大概有了個認識,本教大舉攻上明教便是因為那迥乃活佛之死,能稱得上活佛的,自然是重要之極的人物。不過他心裡卻相信迥乃活佛之死和明教無關,他對明教並無任何惡感,嚴磷和於懷遠都不是那種卑鄙小人,連楚萬千都入了明教,再加上無名老僧的那層關係,他不知覺間已站在明教立場想事情了。心中也是好奇在這重要關頭怎不見明教教主說話,又往殿前明教諸人看去,卻看不出誰是明教教主。
只聽那李西活佛道:“你我兩教教義不同,雖是有過理念之爭,然本尊和迥乃活佛念在天下善法一家,諸法同歸,也從不過分逼迫。只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