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歌低著頭認真洗著碗，水被她從溫水調至冷水。冰冷的水衝在雙手上，就算在常溫的室內，冬天的冷水還是凍的雙手通紅。

這是一個很糟糕的方式，卻是最容易讓自己冷靜下來的方式。

冰冷的水刺骨的寒，可以讓身體的溫度迅速冷卻，也能讓大腦恢復清明。

但……

水太冷，手凍僵了，洗起碗來變得不靈活。

慕晚歌剛開始還好，但洗到最後的時候，僵住的手沒握住碗碟，從手中滑落，撞在洗碗池裡其他碗碟上，瓷器碎裂的聲音響起。

慕晚歌一慌，想都沒想的就伸手去拿，準備把碎掉的拿起來。手卻不小心被劃破，裂開一個大口子，疼痛從手指上傳來的時候，鑽進了心底，疼的她倒抽一口氣，手迅速縮了回來。

……

顧衍深原本聲音很小聽不清晰，她也不想自尋煩惱，自然不會去仔細聽，刻意把他的聲音隔絕在外，但他的聲音突然變大，還是自然的竄進她的耳裡。

‘家裡傭人打碎了碗碟。’

傭人。

她嗎？

慕晚歌一時忘記了還在流血的傷口，下意識的轉頭看向廚房外，正好對上顧衍深冷漠的雙眼。他的目光看著她，那句話自然是對她說的。

他後面再說什麼她已經聽不清，腦中嗡嗡的只剩下傭人這兩個字，也不知道是不是劃傷的手指太疼了，慕晚歌眼眶發澀。

四目相對只是短短的兩秒，慕晚歌便迅速收回目光。因為有些晃神，一時忘記了自己手上的傷口，只是潛意識的想要尋一些事情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手伸向洗碗池繼續洗碗。

手指上的傷口很大，水裡有油漬和洗滌劑，當手伸進水裡的時候傷口被刺的很疼。慕晚歌還未把手抽回來，一隻大手已迅速扣住她的手腕。

手腕一緊，顧衍深的氣息襲來，濃烈的男性氣息擾亂著本就沒有平靜的心。

纖細的身子被男人大手一扯便扯離洗碗池，後背被男人抵在流理臺上，她掙扎抬頭還未開口唇瓣就被男人尋過來的唇堵住。

並沒有深入的吻，很明顯只是單純的堵住她的聲音，因為……

他還在通話中。

“阿深，這麼毛毛燥燥的傭人別用了，照顧你我都不放心。”

兩人靠的太近，電話裡女子說的話也都盡數聽進了慕晚歌的耳裡。那溫柔關切的聲音，一聽就知兩人的關係非淺。

顧衍深的唇還堵在她的唇上，她不知道他接著一個和她關係匪淺明顯他很在意的女人電話，卻吻著她是用怎樣的心情。

她就這樣看著他，試圖從他的眼底看出幾分他真實情緒，可，什麼也看不到。

“嗯。”

顧衍深的唇離開了她的唇，低聲應了一聲。那一聲也喚醒了慕晚歌的理智，甩開顧衍深的手推開他，也不管洗碗池還沒洗完的碗大步往外走。

剛剛在顧衍深鬆開她唇的時候有那麼一刻，她的腦中閃過一個瘋狂的念頭，如果她開口會如何……

但這念頭只是一閃而過便被她掐滅……

她和顧衍深不過是協議婚姻，她算什麼……

在和他通話的女人面前，她不過是他嘴裡的傭人。

剛剛的一點溫情，也不過是一個情事上嫻熟的男人為了滿足自己的慾望而故意為之，只有她會當真的讓自己傻乎乎的沉淪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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