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頭面向顧二，一本正經道：“你等下可要小心了，莫要口快說漏了嘴。若是外祖母給的粽子太難吃，我就藉口吃飽了上給你了。”

顧二長大嘴巴：“啊？”低頭看著自己圓滾滾的小肚子，愁眉苦臉的跟在漣姐兒身後，萍兒和柳兒對視一笑，柳兒壓低聲音道：“也許咱們料錯了，趕上映紅身子不爽利也說不定呢。”

映紅見了漣姐兒，依然沒有半個笑臉，只屈膝行了個禮，禮數上倒還算全了。

映紅在前，顧二跟著漣姐兒在後，往日裡映紅總是能找出話題來說笑，今天卻悶著頭趕路，漣姐兒也不是笨的，很快察覺出不對了，隱隱有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乃到了老太太房裡，院子裡的婆子們面色肅正，漣姐兒越發小心，低頭進了老太太的屋子，到了裡屋，她行了個福禮，慢聲細氣的道：“問外祖母安。”

話罷，卻沒人答話，漣姐兒靜靜的立著，耳邊沒有一絲聲響，片刻後，她忍不住抬頭，不禁愣住了。

老太太半臥床頭，一雙眼睛冷漠地看著她，那眼神之中毫無感情，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漣姐兒一凜，重新低下頭，端正站好。

侯了不知道多久，只覺得時間漫長的讓人喘不過氣來，老太太終於淡淡地開口道：“聽說李順家的想要接回女兒，卻被你攔住了？”

漣姐兒腦子裡快速運轉起來，這是什麼意思？李順家的告到外祖母這裡了？外祖母為了一個粗使婆子發作自己麼？

沒有道理啊，想到外祖母方才冷冷的眼神，一定是由什麼事自己不知道的，漣姐兒謹慎地回答道：“是。”旁的一句都不肯多說。

等了半晌，老太太沒有再說話，漣姐兒忍不住抬起頭去看，卻見老太太滿臉怒容，伸手抓住炕桌上的粽子揚手向自己開啟，她一時驚呆，站在原地沒有動作。

斜刺裡衝出一個人影，伸起胳膊擋在了她身前，那粽子正正擊中了她身前的人，粽子角磕破了那人的額角，不是顧二，又是哪個？

顧二摸了一把額上的血水，定定看著老太太，恭敬地道：“老奶奶有什麼不痛快的儘管寵著奴婢來，莫要氣壞了自己的身子。”

老太太惡狠狠地等著顧二，突然之間又笑了起來，伸出細白的手指，指著漣姐兒笑道：“你做事糊塗，卻攤上這麼一個號奴才。”

漣姐兒自然知道，顧二這麼做等於攪禍上身，老太太的注意力一下被顧二分散就不會發作自己了，顧二既然忠心護主，她又怎麼能見死不救？

漣姐兒一把拉著顧二，一起給老太太跪下，輕聲道：“外孫女自問平日裡問安情好，未有一日懈怠，時時惦記外祖母的身體，差人來問，若是外孫女有什麼不好的，外祖母自當替母親管教，千萬莫要氣壞了自己的身子。”

這番話聽著還算順耳，老太太的臉色緩和了一些，眯著眼睛看著漣姐兒：“既然你不想叫青兒嫁給那呂大官人，就該吧她老子孃的嘴巴堵死了，若是不聽話，自然是尋人來賣掉便是，一勞永逸。”

漣姐兒聽得暗暗心驚，外祖母在萱姐兒的事情上不過是曇花一現，現在這番話卻真真是心機深沉了。

見漣姐兒面露不忍之色，老太太惱極：“若不是看在你母親的面子上，你當我樂於管你？就憑你身體裡一半那個人的血，早吧你打殺出去了。”

漣姐兒的心慢慢冷了下去，原來外祖母從來就沒把她當成自己人，外祖母竟然是這麼的恨著自己的爹爹嗎？

她心中難過，面上卻越發恭謹，整個身體都伏在了地上，顫抖著聲音道：“外祖母教訓的是，漣兒年紀尚小，不懂這些個人情世故，還請外祖母不吝賜教。”

老太太卻對漣姐兒厭惡至極，冷漠的道：“就因為你一時心善，做事又留了頭尾，現下，那呂大官人卻是把咱們李府告上了衙門，說怪了他的愛妾。”

漣姐兒手腳冰涼，登時明白了今日這一場無妄之災的源頭，那呂大官人還真是感撕破臉皮，怪不得外祖母發怒，現下見官又做了被告，是極為丟臉的一件事情。

漣姐兒自知有錯，卻不甘心就此把青兒送入火坑，一徑的閉著嘴巴，伏在地上默不作聲，她一徑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也要護青兒一個周全，算是圓了她因萱姐兒產生的遺憾。

第八十二章　孰對孰錯　孰是孰非

老太太見漣姐兒不知悔改，心中厭惡已極，又粘著這個是她愛女的親生骨肉，終還是敲打敲打她：“型號咱們府裡的下人們籤的身契上都註明了十年期滿，只要咱們願意，就可以拿出五兩銀子換成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