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端坐,幾個表兄弟卻把夫子團團圍住,七嘴八舌地說著什麼,她不明所以,湊到了萱姐兒跟前,輕聲問道,“這是要做什麼呢?”
萱姐兒卻不答話,拉了漣姐兒到身邊坐下,伸手把漣姐兒梳好的兩個包包頭拆了,伸手抓起一縷頭髮盤旋向上,綰出一個環來,又在另外一面也梳了個環,然後從懷裡掏出一把珍珠短簪子,每隔一小段別在發環上,嘻嘻哈哈的笑道:“這是我昨日剛學的髮型,你瞧瞧可好看?”
說著把放在桌上的銅鏡立起,湊到了漣姐兒面前,漣姐兒凝神看去,見裡面的少女面如滿月,頭側兩個雙環,點綴這顆顆珍珠,調皮之中另有一番俏麗,忍不住躲進萱姐兒懷裡撒嬌道:“姐姐不要出嫁了,留下來給我梳頭吧。”
萱姐兒哭笑不得,嗔怪道:“今天祖母要設宴,才給你梳了個出挑的髮髻,你個小蹄子倒是得寸進尺了。
說著,萱姐兒伸出手來捏了捏漣姐兒的鼻尖,漣姐兒閃躲不及,鼻子被她捏住,甕聲甕氣地道:“哼,就知道姐姐想嫁人了,還沒嫁出去就成了潑出去的水了。”
萱姐兒又羞又急,鬆開捏著漣姐兒鼻子的手,在她身上不輕不重的拍打了幾下,求饒道:“怕了你了,小祖宗,待我有空教會你的丫鬟,這一把珍珠簪子就送你頑了。”
漣姐兒得了便宜,笑眯眯的不再說話,一雙小手不時地伸上去摸摸新挽的髮髻。
萱姐兒這才說起正事兒,“大哥就要去省城趕考了,今天祖母設宴給他辭行呢。”
漣姐兒又驚又喜,李家大少爺李思齊是萱姐兒一母同胞的哥哥,她心裡暗暗替萱姐兒高興,若是齊表哥能高中進士,自然是給萱姐兒大大的漲臉,她嫁到婆家以後底氣也足。
漣姐兒打心底裡替萱姐兒高興,萱姐兒見她表情,知曉這個表妹是真心為她高興,心裡滿意,不枉疼了她一場。
萱姐兒指著珠簾另一端道:“哥哥正和夫子辭行,中午怕是還要吃上一場謝師宴,咱們卻沒什麼事情了,今日裡肯定不會上課了。”
漣姐兒豎起耳朵去聽,夫子果然在說些什麼趕考注意事項,就不再注意了,挽著萱姐兒的手道:“咱們做點什麼給大表哥踐行吧,只不知道時間上來不來的及。
萱姐兒摸了摸漣姐兒的小腦袋瓜,呵呵笑道:“難為你有這片心了,只是哥哥的衣帽鞋襪俱是簇新,嫂子早早就準備好了。”
她見漣姐兒有些黯然,兩手一拍道:“這樣吧,不如咱們繡個前程似錦的香囊給哥哥。”
漣姐兒眨了眨眼睛,歡喜的道:“那可得好好繡一個,定然要十分出彩才行。”
姐妹二人當下就開始動手,直接尋了萱姐兒嫁衣的邊角布料,正好是喜氣洋洋的大紅色,商量著香囊的樣子,最後定成了上寬下窄的元寶模樣,又選出五彩絲線,定好一人繡上一面,合起來恰是前程似錦四個字。
繡到一半的時候,漣姐兒探頭去看萱姐兒的活,見她又繡了一枝蘭花來襯那兩個字,遂舉著手裡這一半笑道:“我繡了竹子,姐姐繡了蘭花不如香囊口上再繡點梅花點綴,這梅蘭竹三君子可就全了。”
萱姐兒自然是應了下來,待到飯口,這一個趕工的香囊卻是繡好了,前面是金線繡的前程二字,襯著一叢淺紫色的蘭花,背面是銀線繡的似錦,一叢綠竹搖曳生姿,口上一圈細小的淡粉色梅花點綴,姐妹兩人細細打量,都是越看越愛,倒有點捨不得送出去了。
卻聽見一陣珠玉相撞的聲音傳來,簾子被人掀開,穿著一身寶石藍織錦長衫的李思齊笑著行到了妹妹面前,漣姐兒趕緊站起來行了個福禮,喚道:“大表哥”
李思齊擺了擺手,眼尖的看到萱姐兒手裡的香囊,打趣道:“妹子現在就開始給妹夫繡貼身小掛件了。”
萱姐兒惱怒,把香囊丟到了李思齊身上,嗔道:“這種粗製濫造的東西怎麼能給你家妹夫,哥哥拿去耍吧。”
李思齊一怔,拾起香囊,見繡工精湛,花樣別緻,再一看繡的字跡,前程似錦,心裡頓時明鏡兒一樣,練練作揖賠罪:“好妹子,哥哥錯了,原諒哥哥這一次吧。”
萱姐兒這才緩下臉,笑道:“哥哥來有什麼事情?”
李思齊暼了一眼漣姐兒,方道:“哥哥走以後,父親母親就要拖賴你多照應了。”
萱姐兒點頭應下:“自當替哥哥在二老面前盡孝,哥哥放心吧。”
李思齊嘆了口氣,摸了摸萱姐兒的額頭,又道:“哥哥這一去,也不知道趕不趕的及你出嫁。”
萱姐兒面色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