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等了七八天,一點訊息也沒有。
在那幾天之中,溫寶裕也沒有來找我,使我得以集中心神去做一些要做的事。我做的事,是儘可能去尋找各種古怪生物的圖片和資料,尤其是古代生物,絕了種的各種有翼無翼的恐龍,樣子夠古怪了,但是在外形上,總還有點跡象可循,不像是凍在冰崖中的那些怪物,看起來如此怪異。
自然,三葉蟲的樣子,也夠古怪,不過,那卻是低等生物。我也蒐集了不少科學家幻想著,由畫家畫出來的怪物的樣子,還真有角上長出蘋果來的鹿之類。在這期間,白素曾作了一項提議:把昆蟲,或是微小的生物放大來看看。
白素的建議還真有用,當我把一隻跳蚤放大三千倍,把螞蟻放大五千倍,把蚜蟲放大六千倍……之後,所著到的千奇百怪的樣子,我想,當年溫嶠燃犀,所見到的千奇百怪,也不過如此了。
我在冰崖中見到的情形,可以說是大同小異,可是,冰崖中的那些怪物,本身就那麼大,是高階的生物,不是低等生物。
在一個星期之後,我還沉湎在種種生物的圖片時,門鈴響了起來,我聽到白素髮出了一下驚訝的呼叫聲來,就自然而然,坐直了身子--能令白素髮出這樣驚訝的聲音來的,一定是甚麼不尋常的事。
我坐直了身子之後,聽得白素道:“他在樓上。”
按著,有人走上樓梯來,我一看到來人是甚麼人,也發出了一下驚訝的呼叫聲:來的是張堅。
他的神態極疲倦,極失望,極憔悴而消瘦,我忙站了起來,張堅走進書房來,一聲不響坐下,雙手托住了頭,我忙道:“怎麼啦?別告訴我,你找不到那個冰崖了。”
張堅慢慢抬起頭來,雙眼失神:“不見了,整個都不見了。”
我一怔,“哈哈”笑了起來,可是笑聲卻十分乾澀。白素忙道:“是那次大地震?”
我更覺得好笑了,真的所有的小說都是這樣結束的嗎?可是張堅居然又點了點頭。
我指著他:“不曾的,那麼高那麼大的一座冰崖,怎麼會不見?”
張堅道:“連那道巨大的冰川也改了道,冰崖消失在冰川之中,看起來,再過幾億年,或者可以流到海底去,就像我在海底見到過的一樣。”
我忙道:“不要緊,海底還有。”
張堅道:“那條我發現的潛航海道,也因為地震而被封閉,連我那艘潛艇,也不見了。”
我只好眨著眼,這時候,我的情形,一定十分滑稽,而我的心情也十分滑稽:甚麼都消失了,甚麼都不再存在了,哈哈哈,這不是一個“結局”嗎?
過了好一會,我才問:“那……怎麼辦?”
張堅陡地跳了起來,用十分可怕的聲音叫道:“我要把胡懷玉掏死。”
老實說,在知道一切全都不存在之後,我也有要把胡懷玉掏死的衝動,所以一聽得他那麼叫,我竟然不由自主,大點其頭。
張堅的面色灰敗,喃喃地道:“一點也沒有留下,一點也沒有……只要給我一點點,至少也可以研究一下,弄清楚那些生物的來龍去脈。”
我難過地道:“你不會為了這樣的結果,而不再回南極去了吧。”
張堅苦笑著,搖著頭:“當然不會,但是……打擊太大,我需要休息。”
我和白素立時齊聲:“歡迎你在寒舍下榻。”
張堅嘆了一聲,抬頭看到了我書房中凌亂的許多圖片,他一看就知道我在研究甚麼,又長嘆了一聲。
我開始把圖片收起來,大聲道:“好,這件事,已告一段落,誰也別去再想。胡懷玉的情形,彷彿有好轉,他的精神分裂症是遺傳性的,梁醫生說已有了可以控制的方法。”
張堅仍然恨恨地:“這王八蛋,應該把他關進瘋人院去。”
張堅真的十分疲倦,需要休息,他幾乎睡足了兩天兩使,才開始活動,我也不去陪伴他,由得他自由行動,又過了幾天,我在客廳中和一個精通術數的朋友閒談,門開啟,張堅直跳了進來,高舉著手中的一樣東西,尖聲叫著:“看,這是甚麼?”
對於張堅的怪異神態,我比較習慣,可是我那位朋友,卻著實嚇了一大跳,看他望著張堅的神情,簡直把張堅當成了一頭春情發動的雄狒狒了。
這時,在張堅手中所舉著的,是一段黑漆漆的東西,也看不清是甚麼。我那位朋友,在震驚之餘,倒也不失幽默,他道:“那是甚麼?是日月神教,黑木崖來的黑木令?”
我還未曾從錯愕中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