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長笛,岐王則是一匹駿馬。楚國公姜皎之子姜度大方豪爽,直接打包贈了美婢四人,杜士翰看著眼饞,結果全都被杜十三娘留著讓秋娘和竹影甄別觀察,他連個面都見不著。而畢國公之子竇十郎亦豪氣得很,送來了一個jing擅胡騰的西域舞者並樂師兩人,這卻更讓他頭疼該如何安置。
好在斟酌回禮等等有杜十三娘包辦,否則他就是多幾個心眼都不夠用。而東都永豐裡崔氏命人送來賀禮的同時,還同時將此前杜士儀最熟悉的赤畢劉墨等一眾從者送了來幫忙,杜士翰這才算有了幫手。一個月功夫轉瞬即逝,到了三月初三關宴的前一天午後,他好容易打發走又一撥前來求見的外鄉舉子,一面捶肩膀一面回到杜士儀的屋子,卻一進去就看到杜十三娘正在親自給杜士儀戴著一頂長腳羅幞頭。
“這就要走了?”
“明ri三月三的芙蓉園關宴,是從早上開始,一大早趕二十里路進城太急了,再說那時候風塵僕僕讓人笑話!”杜十三娘看著銅鏡中神采飛揚的兄長,一時不禁抿嘴笑了起來,“阿兄,從前不是天子親臨,這芙蓉園關宴還是私宴的時候,聽說都有不少公卿權貴搶女婿,你可千萬小心點兒!”
“你再打趣我,我就去芙蓉園找個妹婿來,趁早把你給嫁了!”
聽到杜士儀笑呵呵地打趣了一句,杜十三娘吐了吐舌頭不再說話,不消一會兒就停下手退後兩步打量著他。見那一襲尋常白袍穿在兄長的身上顯得神清氣爽,杜十三娘竟沒留神杜士翰就在身後,竟是就這麼撞了上去。
“好了好了,十九郎你趕緊走!”杜士翰趕緊扶住了杜十三孃的肩膀,對著杜士儀擺了擺手道,“你留在家裡,十三娘就知道圍著你轉,那些記賬回禮之類的事情都顧不上了,更不要說其他的,你走了她還能幫上忙!十三娘你也不用瞧了,你阿兄自然是神清氣朗風流倜儻天下無雙……”
杜士儀被杜士翰這巴不得自己快走的架勢給氣樂了。然而,長安城離著二十里路,城中又大,他甚至不去此前經杜思溫勸說買下的宣陽坊私宅,他說好了要到距離曲江池最近的敦化坊顏宅蹭一個晚上,這會兒也就不再耽誤,對杜十三娘又囑咐了兩句,便帶著赤畢和田陌出了門。後者自然是寧可留在家裡種菜,亦或是整理書房,也不願意出門浪費一整天時間,可杜士儀著實看不得如今比自己身量還高的黑小傢伙越來越宅,不由分說便拖了他上馬。
這一夜,五十七名進士之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因為明ri那少有的榮耀而激動得一夜未眠。而在宮中,因為明ri那一場少有的盛宴,含涼殿中的王皇后再次氣急敗壞摔了杯盞
從臨淄郡王妃、平王妃、太子妃到如今的皇后,她這一路吃了無數的苦,本以為沒有什麼熬不住的,可是,那些困窘的生活和如今如同囚徒一般的困境比起來,卻根本算不上什麼。父親的故去只是巨大打擊的開始,因為她在父喪之中,按禮制不能承歡,更加無法留住天子,再加上王守一在今年歲舉上出了手,李隆基雖沒有發作,可剛剛離去的時候撂下的一句話,簡直讓她刻骨銘心。
“你有喪服在身,明ri芙蓉園關宴,朕會帶柳婕妤去。”
若不是二月末時,武惠妃所出的十五皇子李清終於還是沒有捱過去,明ri李隆基帶的人就不是柳婕妤而是武惠妃了!可即便是她設法讓李隆基更近柳婕妤,這個訊息她實在沒辦法高興得起來!
“皇后殿下,柳婕妤翻不出天去,要知道,張相國和駙馬可是多年之前就相識相交了。”
“是啊,總算張嘉貞拜了相,否則這前頭無人,後頭處處受氣!”王皇后說著便咬了咬牙,隨即看著身旁的宮女,低聲說道,“你回頭對阿兄說,讓他繼續派人去找那生子的秘藥!王家女兒素來都好生養,我就不信老天如此不開眼!”
當大清早車駕順著夾城前往城東南的芙蓉園時,儘管身後的車中便是盛裝的柳婕妤,但李隆基卻在心中品評著截然不同的王皇后和武惠妃。一則喪父,一則喪子,王皇后的脾氣越來越急躁易怒,動輒給他臉sè瞧,而武惠妃雖則是那一ri哭得幾近昏厥,這兩ri亦顯得消瘦黯然,但昨夜聽說他今ri要帶柳婕妤親臨芙蓉園,一觀今科進士,她還是盈盈賀他科舉得人,更是援引了太宗皇帝的一句老話。
“妾恭賀陛下,天下才俊,盡入彀中。”
想到這麼一句話,李隆基不禁得意地摩挲著唇上髭鬚,面上露出了神采飛揚的笑容。等到鑾駕來到芙蓉園紫雲樓前,他下車登樓,但見園中百花綻放,芙蓉池上波瀾不驚,時有飛鳥成群飛過,較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