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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部分

裴侍郎,杜十九郎交卷走了。”

“這麼快!”

不禁裴漼吃了一驚,當員嘉靜接到杜士儀交來的兩道書判,他亦是同樣大吃一驚。兩道書判加在一起,不過寥寥兩三百字,然則那力透紙背的運筆便能夠瞧出,當時人寫下兩道判詞的時候,顯然胸有成竹。他隨眼一掃第一道判詞,從頭裡闡述看到中間幾句的時候,即便心有成見,也不禁輕輕點了點頭。

“貴賤之殊宜,父子之異道,猶曾子易席,正位於大夫,如晏嬰遣車,見非於君子。”這幾句話的意思是,死者喪儀按禮可升一級,便猶如曾子臨死時換掉不應當由他享用的席子,以表明他的地位並非大夫,而晏嬰為父送葬時,不用他應當享用的車數反而被人所指責。如此加上責之失當的結語,卻是清清楚楚。

“員郎?”

令史這一聲提醒立時讓員嘉靜清醒了過來,他一抬手吩咐人出去,這才凝神再看第二道判,看到其中隱藏庶孽,貪冒榮寵的指摘,又引永徽律疏的戶律中,男家為婚妄冒,則加一等的律例,理應獨坐主婚之家長,他捏著判詞許久,最終還是輕輕放下了。

永徽律疏洋洋灑灑那麼多字,能夠看完的人少之又少,能夠靈活應用的人也少之又少,他便是那少數人之一,否則當年也不會自書判拔萃科入仕。這兩道無可挑剔的判詞,他就是給了苗延嗣看,其也不可能挑出什麼問題來。更何況苗含液他見過,長於詩賦文章,對律法卻不甚了了,要交出更勝一籌的判詞來,恐怕是力有未逮。想到這裡,他便取了鎮紙壓住判詞,心中思量是否要對張嘉貞建言兩句。

苗延嗣固然強幹,可也不用因他一己之私而一味徇私!退一萬步說,就算杜士儀得宋瑕青眼,如今的宋瑕已經不在相位了!

“員郎,苗郎君也答完了判詞,說是要親自交卷。”

聽到這話,員嘉靜微微一愣,隨即便揚聲吩咐了進來。等到苗含液麵沉如水地踏進屋子,他知道其是因為杜士儀提早交卷的緣故,心中嘆息了一聲,便接過了這位僚友之子雙手呈上的卷子。粗粗瀏覽了一遍,他便若有所思地端詳著苗含液表情,最終開口說道:“苗賢侄,你這書判自然可以是合格過關了。我知道你提早交來是何緣故,杜十九郎的判詞在此,你不妨自己看看。”

只從員嘉靜的口氣表情,苗含液便得出了一個不好的結論。他沉著臉從員嘉靜案頭拿起了那一份鎮紙壓著的判詞,一目十行看下去之後,一張臉就漸漸發自了,良久,他方才垂下頭低聲說道:“我不如他。”

“術業有專攻,你也不用氣餒。入仕之後,也不是隻看這些。”員嘉靜打起jing神勉勵了苗含液幾句,見其依舊情緒低落,他便笑道,“更何況,你父親如今正當張相國任用,你只消努力一些,異ri起點自然不同。好了,這等小事沒必要再爭,回去吧。”

苗含液一言不發拜別了員嘉靜,等到從尚書省出來,他剛剛使勁按捺的挫敗感一時全都浮現在臉上,許久方才散去

就如員嘉靜所說,眼下輸一場無關緊要,異ri仕途之上再比!

次ri,關試合格的新進士榜單再次張貼於尚書省都堂之外,不到一天便傳遍了各處。儘管此前由於張嘉貞拜相,苗延嗣正當紅,眾多人看好苗含液,可此番張榜的結果,竟仍是杜士儀牢牢佔據第一。一時間,當初朱坡杜思溫在朱雀門前的那句吾家千里駒的評判不脛而走,而天子令禮部cāo辦芙蓉園關宴,並將親臨的訊息,更彷彿在原本就滾熱的油鍋中又澆下了一瓢水,那正當此時黯然出京前往沁州的李納,幾乎被所有人忘得乾乾淨淨。

第一卷當時年少青衫薄 第一百九十二章帝妃會群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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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士翰原想自己家中有父母約束,兄弟姊妹又多,杜士儀留著自己在修繕一新的樊川老宅住,他這個忙活了大半年的營造總監可以好好享享清福,可誰曾想到,關試次ri,那接踵而來的道喜祝賀的人險些把一條嶄新的門檻都給踏破了。而他作為杜士儀的堂兄,不得不痛苦地每ri端著笑臉迎來送往——杜十三娘倒有心幫忙,可她畢竟是未婚的少女,杜士儀則成天出門,不是其他新進士處有邀約,就是為了別人的道賀而去拜謝,亦或是被王家兄弟拉出去詩文會友——總而言之,他完全指望不上杜士儀,自己竟是忙得連喝口水的功夫都沒有!

送禮的人中,樊川韋杜各房各支佔了大頭,但長安城中各家和杜士儀熟絡的王侯公卿也同樣不少。寧王岐王自不必說,這兩位天子兄弟所送的禮物截然不同,寧王是一